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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让连枝拂了面子,心里自然是不顺气,不悦写满整张脸。 领导示意连枝开口道歉,连枝觉得自己又想吐了。 忽然,包间门被人推开,汤致宁拿着一瓶好酒走进来,“巧了,今儿这么多熟人。” 这些客户里面,有曾与汤致宁合作过的对象,见他进来,自然是热情招待,笑脸相迎。 汤致宁说,他在隔壁有一场饭局,刚才好像见到了熟人,所以想进来打声招呼。 觥筹交错间,话题和注意都引到汤致宁那里去了,没人关心这个坐在角落的连枝。 她先前吐了一道之后清醒多了,但这白酒后劲很大,这时候反而有些上头,晕晕乎乎的,让人觉得眼前有重影。 汤致宁在包厢待的时间不长,宋律就下了逐客令。这本事他谈生意的场合,不适合作为竞争对手的同行在场。 汤致宁当然听出他话里有话,又朝向包间的众人,反客为主,说,大家今晚开心喝,账都记在祝丞结头上。 众人都知道汤致宁与祝家二儿子多年好友,生意场上,多少人想与祝家攀上关系。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外人也不知那究竟是骆驼还是马。 大家一时就好奇了,这话说的,怎么能记在祝丞结头上? “喏——”汤致宁用下巴指指趴在桌上按太阳xue的连枝,众人眼神变换,敏锐地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 祝丞结到的比想象中早,多亏了汤致宁,酒局意外结束得早,众人在门口等车。 连枝站在汤致宁身边,她的胳膊被他握着,怕她站不稳,还借出自己的肩膀让她靠着。 他们那群人中的一名男士看到了祝丞结,立马换了副面孔,谄媚地嘘寒问暖。 连枝晕乎乎的,听到祝丞结的名字,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他。 白雪在他头顶翻飞,飘落在肩头,他一席黑色大衣,阴沉着脸朝她走过来。 眼神冷的像冰,冻得连枝醒了几分。 他走过来,带着压迫的气场,目光在几人中逡巡,最后落在宋天意脸上。 对面的客户还想套近乎,说祝总,幸会幸会,不知这小律师竟是您的朋友,今日招待不周,不如改日…… 祝丞结一张脸极寒,冷笑着说了两句呛人的场面话,在众人的视线里揽过连枝的胳膊,扣住她的肩往怀里带,连枝觉得脚有些轻飘飘的,本能的把重量都落在他身上,头枕在他肩侧。 任谁都能看出来,宋天意今天是得罪人了,不止他,恐怕在座的每一位,都脱不了干系。 众人悻悻,说多有打扰,纷纷上车,赶紧走人。 汤致宁功成身退,上了助理的车,率先走了。 雪还在下,落在连枝的额头上,一瞬就化开了。 稍一抬头,就能看到祝丞结那张愠怒的脸,黑得吓人。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凶,虽然已经隐忍克制不少了,却还是让人看着害怕。 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连枝就算没真醉,但在酒精的刺激下,多少有些平常没有的戾气。或者说,她是有小脾气的,只是平常整理得很好,不被人发现。 祝丞结沉着一张脸,要带她上车。 可连枝却使劲浑身的劲儿,一把推开他,半眯着眼睛抗议,“我不跟你走。”一开口,满身的酒气,祝丞结下意识皱眉。他本来就压着一股气,结果听她这么一说,气得不行。 “先上车。”他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中带着强硬和克制的怒意,和平常她认识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像。 “凭什么!”连枝甩开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凭什么你说上车就上车,凭什么要那么听你的话! 夜已经深了,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连枝。”祝丞结盯她,从他的眼里,连枝能看出来,他已经快到了发火的边缘。 以前听陈悠然说他发火的时候很恐怖,她还不相信,现在看着那双骇人的眼眸,连枝忽然有点虚了。 即使喝了酒,胆小鬼还是很怂。 可她心里有怨,憋了这么久,没那么容易过去。 她低下头,索性不看他的脸。 “实习怎么回事?”哦,既然她不走,那这就开始算账了,他望着连枝,克制那股火气,温声细语地问她:“不是跟你说,给你推荐?” “我不要你推荐。”听到他这样说,连枝反而更来气,她睁着倔强的眼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能自己找!” 祝丞结快被气笑了,质问她:“那你看看你找的什么实习,带你喝酒陪客户?你能学到什么?” 连枝被问的一噎,眼泪在眼底打转,她死倔着,咕哝:“那又怎么样?” “你说什么?”祝丞结皱眉。 连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骤然发起了脾气:“那也是我自作自受啊,关你什么事!你是我什么人!” 这话一出,祝丞结被气得脸色难看。他是真生气了,脸绷得直,嘴角抿着,十分严肃。 有一瞬的沉默,她揪着袖子,心情糟糕透了。 他垂眸盯她,见她抽搭鼻子,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很讨厌我?”他问。 连枝忽然觉得好累,语气弱弱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找实习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以前帮我,我很感激,但是,到此为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