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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以前打他的电话,从来不会没人接。 可偏偏在他生日那天,偏偏在她想给他制造惊喜却又无果那天,他的电话无人接听。 难道和朋友出去聚了吗? 说起来,她没见过他几个朋友,只知道汤致宁,大学教授和他的女朋友。 至于联系方式,只有汤致宁的。但想了想,她还是没问。 祝丞结应该是和朋友出去聚了,如果是这样,她贸然打扰人家也不好。总不能她打个电话,他就抛下朋友来找她,毕竟自己也没提前跟人打招呼。 也怪自己想得不周道。他是祝丞结诶,肯定有一堆人赶着给他过生日,又不像她,有人能记得自己的生日都很让人感动了。 连枝没再给祝丞结打电话,而是放下手机,盯着楼道昏黄的灯光发呆。 就在这等他回来吧。连枝想。 许是觉得无聊,她坐在行李箱上,拿出吉他,继续练习那首简单的调调。 斜对面的门突然从里打开,一个阿姨出门丢垃圾,看到她坐在门外,咦了一声。 “怎么不进屋啊meimei?” 连枝停下手指,吉他声暂停。她不好意思地说:“忘记密码了……” “哈?这家好像住的是个小伙子,是你哥哥吗?叫他给你开门啊。” “emmmmm……他不在家。”连枝没有解释他们的关系。 “噢哟,那真不凑巧,打电话没?” 连枝觉得囧,“没打通。” 阿姨一拍大腿,比她还着急,“来来来,到阿姨家来坐。”门开着,电视和小孩的声音传出来,不用想里面肯定热闹得不行。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等就好了,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连枝推辞,她这个内向的轻度社恐患者可应付不来阿姨的热情。 好说歹说连枝都婉言相拒,阿姨也不勉强她了,进屋给她抓了瓜子花生米牛奶和香蕉叫她吃,连枝特别不好意思,连连道谢。 后来吃也吃累了,弹也弹累了,连枝拿出手机,已经快十点了,可祝丞结还是没回来。 他不会要玩个通宵吧?连枝开始想象,他朋友会不会拉他去什么酒吧,或者什么会所,不然不应该不接电话啊,他从来不会不接她电话,要是看到了未接来电,肯定会打回来的吧。 可是,他没有。 想着想着,连枝就变得失落和难过了。 她从行李箱上下来,靠墙坐着,像一个没有家的小孩,孤单又可怜的样子。 祝丞结确实是跟朋友去聚了。当时他在沈书晴那里吃饭,朋友们打电话过来,约他出来玩,给他过生日。 许是无聊,他也答应了。 大家好久没聚在一起,情绪都很高涨,说好不容易聚一场,不要玩手机哈,大家都静音。 祝丞结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他喝了不少酒,却也没醉。包厢里很热闹,明明主角是他,他却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摇着酒杯不知道在想什么。朋友里已经有不少人结了婚,一过十点,有家室的人就被催了。 聚会结束得早,祝丞结虽然没醉,但因为喝了不少,段卓安不放心,就和尤巧一起送他回来。 车开到停车场,段卓安揽着他的胳膊进电梯。 连枝是被脚步声吵醒的。 她坐在地上,脑袋靠着行李箱,居然真得睡着了。 电梯叮的一声,有人从里面走出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连枝睁开眼睛,头顶的灯光刺眼,她揉着酸涩的脖子抬头望去。 段卓安一愣,用手肘顶了顶身边的祝丞结,打趣:“啧,那不是你那小女朋友。” 祝丞结顺着视线望过去,一开始眼神还不怎么清明,待视线相交的那一秒,他忽然清醒了不少。 思绪似乎更清晰了。 “行了啊,安全送到。”段卓安把人交到连枝手上,很识相地先溜了。 “拜拜。”连枝朝段卓安挥了挥手,赶忙扶住祝丞结。 吸吸鼻子,酒味很重。 “先进屋吧。”连枝揽上他的胳膊,抬头看他,“快开门呀。” 从刚才看到她的那一秒开始,祝丞结的目光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那眼神太过迷蒙,像隔了一层雾,连枝看不懂,心想他是不是醉了。 “快呀。”连枝伸伸下巴,催促他。 祝丞结听话地按了指纹,门被打开。连枝先扶他进去,在玄关换了鞋,开了灯,扶他到沙发上坐下。接着她又跑出门,把行李箱、吉他和蛋糕带进来。 祝丞结不知是不是有点累,他半躺在沙发上,看着连枝把蛋糕放在茶几上,又轻车熟路去厨房给他倒醒酒水。 “给。”她站到他面前,遮挡了头顶的光,连枝递给他一杯水。 祝丞结揉了揉脸,仿佛这才醒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将水杯抽出放到茶几上,问:“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屋?” “……”又是这个问题,连枝扶额,“忘记密码了……” “……”祝丞结倒还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不是说开学才回来吗,怎么提前了?” 听他这么问,连枝邀功似的,“来给你过生日啊!”说完又很失落,“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惊喜没能制造成功。 祝丞结的眉眼很柔和,尤其是在灯光的烘托下,更加深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全身上下都透着一种禁欲又很慵懒的性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