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金军暂撤

    卢俊义闻听了赵桓懦弱议和之事，毫不惊讶，他只是有些遗憾之前勒索赵宋朝廷不够，看完颜宗望是如何地敢狮子大张口，并且还能如愿以偿，这赵宋朝廷真是无能到底了。

    同时卢俊义也非常清楚地知道为什么赵宋朝廷只搜刮到几十万两黄金和四百万两白银，那是因为赵宋朝廷搜刮的对象是平民百姓，一般的官员家庭他们都不去搜，更不用说那些朝廷重臣。蔡京、童贯、高俅、朱勔、李彦、王黼、梁师成以及蔡京的儿子蔡攸、蔡蓧、女婿梁中书被抄家后，他们的百分之九十九的财产都被奉旨前去抄家的宦官、高官给瓜分了，尤其是白时中、李邦彦、张邦昌瓜分最多，每个人都在瞬间拥有了四五千万贯的身家。不过这些人并不吸取三国张鲁麾下谋士杨松的教训，他们的家财积累再多也是给别人留的。

    不过暂时这些赵宋混蛋高官并没有很是担心，因为在靖康元年正月十八日，北宋各地奉诏勤王的军队相继到达东京附近，尤其是西北抗夏前线的靖难军节度使种师道带领的劲旅。

    这时的种师道已经年近七十，本来已经退休在家，是赵宋朝廷在金人的进攻下紧急召用他，授以检校少保、静难军节度使、京畿河北制置使等官职，令他火速前来勤王。种师道临危受命，一边赶紧令他还在统兵的弟弟种师中马上带兵赶来，一边自己带了一万兵马匆匆动身，路过正遇到时任绥德军承宣使的辛兴宗率领的一万人马，合兵一起，火速赶往京师。

    种师道率西路军饥餐渴饮、日夜兼程往东进发，当行至老家西京洛阳时，他得知金兵已临汴梁城下。他的幕僚建议：“金兵来势凶猛，我部可暂驻汜水关，以保万全。”种师道一直在作战中坚持“兵者，诡道也”这一千古名训，便道：“若我军驻扎汜水，正暴露我军兵寡，此时只有勇往直前，让金兵难料虚实。再者，京城得知援兵将至，将会士气大振，我部岂能忧敌？！现在不但要继续进军，还要大造舆论，让敌人闻之丧胆！”于是将士们沿途散发传单，并把这些传单发到河北的金兵占领区，百姓纷纷相告：“种少保率西兵百万来！”大军直抵汴梁城西汴水南岸安营扎寨，紧挨着金兵的营寨，英雄气概可见一斑。完颜宗望也甚为惶恐，见西路大军由名将种师道率领，如潮水一般涌来，赶紧北撤重新安营，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赵桓见种师道前来救驾，赶紧犒劳将士，并立即召见种师道询问退敌之策。

    种师道答道：“金人不懂用兵，孤军深入，并不可怕，可缓图之，日久其粮草不济，必将败退。少则半月，多不过一月，勤王之师大集，种师中率领的精锐也将赶到，而那时金人粮草肯定将尽。若金人退兵，我军可尾袭；金人若不退，我军数倍于敌，也可一鼓而歼之了。”

    赵桓胆怯，小声对种师道说：“朕看还是向金人妥协为好。”种师道不便直斥赵桓，便道：“我只知率领军队捍卫江山社稷，保卫皇上，其他的事情不想过问。”赵桓闻听此言，无话可说，便任命种师道为同知枢密院事，统领四方勤王之师。

    本来一意主和的赵桓，自从种家军来到，便由以前的盲目悲观转变为盲目乐观。赵桓确实有乐观的理由，算算城内外宋军总数，已达二十几万人，而金军不过六七万，宋军三倍于敌，完全可以痛击敌人了，洗清宋军在河北屡战屡败的耻辱，把骄横的金人打回到老家去继续结网打鱼。此时虽然和议仍在进行，康王赵构和张邦昌还在金营交涉割地赔款的事情，但主战的声音已经开始超过投降逃亡的声音。

    而种师道久经战阵，知道兵凶战危，金兵士气正盛，不能打无把握之仗。何况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现在兵力不过三倍于敌，没有必胜把握。再等十天半月，种师中率领十五万西北精锐主力赶到，那时兵力四、五倍于敌人，必然可以战胜敌人了。因此他竭力劝说赵桓，再耐心等待一时。但是赵桓等不了这样长的时间，要求必须在半个月内解决问题。

    而西北军宿将辛兴宗向来跟种师道不合，而王棣也因为指挥权被赵桓挪给种师道而有所不满，再加上弥漫在赵宋朝廷中的一股突然起来的盲目乐观情绪，于是辛兴宗提出夜袭金兵，王棣盲目同意，而赵桓也有些不满于种师道的谨慎，便让辛兴宗率军前去夜袭金营。

    本来夜袭并不一定会失败，但辛兴宗此人急于求成，仓促行事，部署并不完备，而且最致命的是行动的三天之前金军就知道了宋军的这次夜袭行动，完颜宗望做好了万全准备，耐心地等待着辛兴宗带兵前来袭击。

    二月一日夜晚，辛兴宗带着两个兄弟辛企宗、辛永宗，带领五万精锐宋军，悄悄逼近敌营。刚刚攻进了金兵大营，四周忽然灯火齐明，敌人从四面八方包抄上来，辛兴宗三兄弟死命冲突都冲不出重围，最后尽皆战死。辛兴宗因贪功（韩世忠破方腊之功就被他窃为己有）而获得快速升迁，也因贪功而丧失性命，可谓成也贪功败也贪功。辛兴宗这次夜袭金营惨败，他可以一死百了，但对于风雨飘摇中的赵宋王朝，却真是一次致命的打击！

    首先是以李邦彦为首的投降派的大臣们纷纷闹到赵桓面前，说西北军精锐被金兵消灭了，这下金兵趁机来攻京城，咱们连迁都的时间都没有了，这就是要打不要和的下场啊。而实际上，辛兴宗之所以失败，完全是因为投降派李邦彦、李棁等人为逼主战派王棣、种师道议和而有意无意透露给jian细邓圭所致。

    赵桓摇摆不定的性格加上生性的懦弱，使他又变成了投降派，从此只想着议和求全。

    而完颜宗望在打败了辛兴宗的夜间袭击以后，立即把人质康王赵构和太宰张邦昌叫来质问，康王赵构表现得很镇静，面对宗望疯狗一样的嚎叫，赵构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张邦昌却是吓得屁滚尿流的，一个劲儿磕头道歉。完颜宗望看了赵构冷静的样子，认为赵构不是软弱可欺的宋朝皇帝家族的亲王，强烈要求赵宋朝廷必须送一个真正的亲王来。

    完颜宗望立即派出使者质问赵桓为何在谈判和议的时候背约，并且要挟要进攻汴京。赵桓闻听此言，立即连连道歉：“那全是王棣、种师道和辛兴宗要打，我可不想打啊。现在辛兴宗已经战死了，我把王棣、种师道撤职了吧，请你们多多包涵啊。”堂堂大朝天子，竟然说出这种话，真是不亡何待。赵桓决心投降，下诏书罢免了王棣和种师道，赶忙又派出使者赴金营解释夜袭金营并非皇帝本意，并且准备把中山府、太原府、河间府割让给金国。

    这个时候，带领太学生铲除“六贼”的太学生领袖陈东又站出来了。

    听说朝廷要解除王棣和种师道的职务，并准备妥协投降，陈东非常愤怒，于二月初四连夜写好了奏折，二月初五黎明召集了几百名太学生，拥到皇宫的宣德门外上书请愿，要求朝廷恢复王棣、种师道的原职，惩办李邦彦、白时中等jian贼。

    东京城的军民听说太学生请愿，不约而同地来到宣德门前，一下子就聚集了几十万人。这时候，李邦彦正好从宫里退朝出来，百姓一见到这样的jian贼，一下子眼都红了，纷纷指着李邦彦的鼻子痛骂，有的还从地上捡起瓦片、石头，向李邦彦劈头盖脑地扔去，有的还拽他的头发，扯他的衣服，拧他的耳朵，向他身上吐唾沫。李邦彦吓得抱头鼠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钻进了一顶女人乘坐的小轿子，赶快逃进宫去，连鞋子掉了一只，他都浑然不觉。

    抗议的太学生和群众堵塞了御道，群情激愤，很多人愤怒地冲进朝堂，拼命敲打那里的“登闻鼓”，把鼓面也打破了，还推倒了宣德门外御街两边的栏杆，打倒投降派、复用王棣、种师道的呼声震天撼地。

    禁卫军将领王宗濋恐怕激起民变，进宫奏请赵桓答应民众的要求。赵桓只好派人召王棣进宫，并且派耿南仲当众宣布：“圣上已经宣旨要王棣进宫。”宦官朱拱之宣王棣进宫稍微迟缓了一些，立即被群众剁成了rou酱，随从的几十个宦官也死于愤怒群众的拳打脚踢。赵桓见事态严重，赶快任命王棣为京城四壁守御使，又恢复了种师道的职务。王棣复出后，出东华门至右掖门安抚军民。他重新部署东京的防务，整顿人心惶惶的军队，下令凡是能够英勇杀敌的一律受重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是保卫家园的战斗，一时间阵容整齐，士气高涨。

    城外的宗望看到王棣和种师道复职，宋军军威大振，而且宋军城内加上城外勤王的军队，数量上三倍于己，在城外跟宋朝慢慢耗也于己不利，便有点害怕。既然软弱的赵桓经同意割让河北的三地，那个不知真假的人质康王赵构也已经换成了货真价实的肃王赵枢，也就不好坚持以前的赔款数量。金军得到了宋朝交来的第一批赔款之后，便匆匆撤军北还。

    软弱无能的赵桓和李邦彦见到金军撤兵，大喜过望，根本不考虑王棣和种师道提出的趁着金军北渡黄河之际在河南河北前后夹攻的建议，从而痛失了一次打败金军的良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target=_blank>，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