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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膏冰冰凉凉,加上他的纤纤玉手很是轻柔,混合着草药馥香,很是闲适宁静。 可这还是疼得她直呲牙咧嘴,不免吸了吸鼻子,继续控诉道:“念初今天想和我动手吗?” 纵使他最后打的是他自己,纵使这世道男子力气是小的,可她心里十分接受不了。 他哑然失笑,心里更是作痛,然后隔着被子将她搂在怀里,抱得更紧,低低地道:“是啊……无论什么性别,都不该打对方的。念初从来没想那么做,纵使假意打在妻主的身上,却也仍痛在念初的心里。如果今天不这样做,魏樱老师会怎么看你?那么念初宁可背悍夫的恶名,也不愿亲眼看妻主自甘堕落。” 她的心底里暖了暖,她怎么能不知道他是出于在意呢,于是她转过了头,缩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心里有算释怀了点,然后下意识地呢喃道:“你真像我的母亲。” 云念初:“……” 这是什么糟糕的比喻。 她闭上了眼睛,依旧缓缓说道:“念初,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个女生非常刻苦努力,为了赚钱,不她吃了许多苦,可是当她有能力衣锦还乡时,故乡里已经没有等她的那个人了……” 故乡里,只有高楼大厦,滚滚烟囱熏染过的葳蕤花草,茫然回头,却不见她。 纵使蓝沐秋虽然信任他,依赖他,可她还是不想告诉他全部的事情,于是只挑了一部分告诉他。 而他只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 难不成,她心里还放着别人?为什么自己听到这话,心里会这样难过…… 自己不该……更是不能…… 可他仍酸溜溜地开口道:“那个人没有等你,可念初会等。待你功成名就,念初会退居你的身后。” 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眸中漾起笑意,气恼说道:“你傻啦……我说的那个人是我娘……” 云念初:“……” 他的心更加疼了,于是他抱她更紧,道:“那我也给妻主讲个故事好不好?从前有个男孩,他的父亲被妻主抛弃,为了让那个男孩活下去,有书读,有饭吃,他沦为了小倌……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个孩子身上,希望那个孩子能功成名就,不至于一生飘荡。可惜那个孩子十五岁那年,他去世了。” 她不再流泪,心里像是有预感似的,然后抱紧了他的腰,攥紧了他的衣衫,轻声问道:“后来呢?” 他叹了口气,看着她,心里泛起了心酸,却还是笑道:“后来啊,那个孩子为了给他下葬,自愿卖身为小倌了,因为没人会娶一个家境不清白的男子。人们都说,有小倌的爹,就一定有不要脸的孩子……那个孩子被人唾弃,可是那个孩子不后悔,因为他没的选。而且,他现在遇见了一个很好的妻主,他很开心。” “念初……”她抱他更紧了,瓮声瓮气地说:“既是念初想做的,从今以后,我会去做的。念初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傻妻主……你不怨念初了吗……?” 他笑笑,感叹她真是好哄,像是个傻傻的大头鱼,一闻到饵料,就毅然决然地咬上钩子,丝毫不知道自己危险得很,而对方只是想把她吃掉而已。 “我不怨了……” “很好,那我们就来清算一下你做错的事情。”他嘴角一弯,故意逗她道。 蓝沐秋:“……” 他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拄起身子歪着头问道:“妻主今天为什么要发脾气?” 她委委屈屈地钻进他的怀里,试图萌混过关,他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颈,强迫她不能躲进去,只能与他对视。 平常英姿蓬勃,但她此刻却颇为心虚,不敢鸿前俯视,只得支支吾吾地道:“我以为念初……为我,又卖了身。” 云念初眯起狭长的杏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药膏,恍然大悟。 为了买这药膏,她一定是省了坐牛车的钱,所以走路前去恰好和他碰到了。毕竟只有一条路通往魏樱教书的地方和家里。 这反而让他开始自责起来,他应该告诉她的,可是当初他怕她不让他去,心疼他累,于是就没有告诉她。 看着她因为不满而抿起的嘴唇,他只觉得心里一片悸动,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从心里钻出。 可他还是努力克制住了这种感觉,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傻妻主,念初是您的了,自然身子也是您的。纵使妻主不要念初的身子,念初也绝没有理由给了别人。” 的确,他是故意的,说这一番话,就是为了试探她的态度。 她红了脸,她总觉得“身子也是您的”这句话怪怪的,可是也没有多想,只呆呆地问道:“今晚念初会抱着我睡吗?” “会。” 听到确信的回答,她才闭上了眼睛,因为多日睡眠不足,加上今天情绪又大起大落,她困得睡着了。 睡着前,她的心里还觉得甜丝丝的,像吃了蜜饯般,蜷起身子,在他怀里十分踏实,于是甚至还蹭了蹭他的身上。 然而……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该死!昨天自己抽的什么风! 竟然比抽了西北风还要中二! 内心哭了一百遍,奈何昨天睡的早,所以她比往常的生物钟醒得还早。 一醒来,她就发现自己躺在他的怀里,还枕着他的胳膊,手还搂着他的腰,而且,她整个人都把被子抢了过来,对方倒是一点也没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