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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师父站在他身边, 他乌黑又毫无波澜的眼睛才动了动,然后摇了摇头。 然后,一双执着到偏执的眸子,又死死地盯在了孕果前。 按道理讲,孩子就该在这几日降生了。可是蓝沐秋身体大变,连孕果都受到了影响,这几日孕果病怏怏的,甚至都不再那么乐意动弹了。 这些日子,孕果里的孩子总是用脚踹一踹孕果的表皮, 像是想撕裂开来地顶出一个凸起,而后就立刻瑟缩回去, 像是累了一般,不再动弹了。 看不见孩子出来,他害怕。 这是妻主唯一的血脉,这是妻主唯一嘱托他的事情, 这是他唯一还活在世上的理由。 “初儿啊,乖乖出来好不好, 爹爹怕……”云念初跪在孕果前,近乎哀求地对着孕果喃喃自语,尽管也不知道孕果能不能听懂。 煜恣风不免有些踌躇,犹豫要不要过去安慰安慰他,却被魏樱抓住了手,眼神示意地摇了摇头。 在魏樱的暗示下,他猛然想到云念初从前曾告诉她俩:若是男孩就叫他云思秋,若是女孩叫她蓝思初。 这一刻,他立马心领神会。 况且,明明孩子没有出来,云念初却已经叫孩子“初儿”了,那么他在心里一定笃定死了孩子会叫“蓝思初”,是个女孩,是蓝沐秋唯一的生命链接,自然会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不见孩子出来,云念初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等煜恣风回想的更多,孕果却像是听懂了云念初的话一般,微微发出了一点儿亮光,然后开始了微微颤动。 “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云念初不免有些担忧。 明明《孕果孵化手册》中说明,孕果发出剧烈亮光和抖动时,母父将其抱紧,为它灌输气血,孩子就将降生。 可这反应也未免太小了。 煜恣风也是有点儿诧异,纵使他也生过孩子,可却不曾经历过这种情况啊。 若是孕果这样微弱,恐怕是母父两人中有一人情况危急或是已不在人世了,所以孕果才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想到这,他连忙镇定下来,不敢告诉云念初实情,指挥道:“没事,这也是很常见的,只是孩子虚弱了点儿,念初,你抱紧它。” 云念初立刻照做,抱紧了孕果。 那一刻,孕果仿佛有感受了般紧紧晃动起来,云念初连忙更加用力地用双臂夹紧它,躺在地上,手脚并用,抱紧了孕果,生怕它再自己颠出去摔倒。 此刻,他只感到自己的肚子像是被挖空了一般,浑身虚弱的要命,像是有一个巨大的吸盘在吸着他一样,一刀又一刀地在他肚子上剜rou。 按照《孕果孵化手册》上说,这是孩子在出生前的征兆,孩子在掠夺其母父的气血,为自己的破壳做准备。 若是母父气血不足,则孩子的力气也会不足,将会破壳困难,极易胎死果中。 这些日子,他疯狂的大吃大喝,生怕自己体质虚弱,仅有自己一个人,难以供给孕果。 可食量又怎能是人为控制的呢,他吃到恶心想吐,又赶紧做了饭再继续吃,连煜恣风都看不过去了,说他这样太痛苦了,心情不好,孩子会受到影响,他才停止了增重计划。 砰砰砰。 孕果一下一下地撞击着他的肚子,像是觉得吸不到了发脾气一般,令他只感到似乎被剜开的rou上鲜血淋漓,却还被撒上了盐,还被人狠狠地按到了伤处。 可他却仿佛忘记了疼痛一般,甚至在巨大的痛苦中感受到了一丝畅快。 这是妻主的女儿……长的会和妻主一样可爱…… 这是妻主留给他的寄托和责任……这是上天的恩赐…… 他此生身为小倌,从不曾期盼过,可以留下妻主的种…… 想到这,他有些意识不清地喃喃道:“初儿别怕,爹爹在……” 他心底里满是蓝沐秋的脸,恍惚破碎的生活片段炸裂在他的脑海中。 以至于他甚至都没有发觉到,他惨白无力脸上,嘴角边缓缓溢出了粘稠又殷红的鲜血。 煜恣风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平常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只需委屈一下女人,到时候上去给孩子吸气血就行了,总不至于发生什么人命,所以女尊国的孩子一向只在家里接生便可。 这云念初只有一个人,若是还继续下去,恐怕孩子没有吸够,他就已经不行了。 于是他急到去拉云念初,凶道:“快放手!” 云念初脸色甚虚,汗如雨下,像是濒死之人一般,可他却死命地抱住,摇摇头,喃喃道:“妻主的女儿,妻主的……” 魏樱也急了,甚至顾不得礼仪,抓起云念初的衣襟和胳膊就往后拽,发狠道:“你想一尸两命吗?孩子没了就没了,你没了,我俩怎么向蓝沐秋交代?” 她俩拽着云念初,都快把衣衫跩碎了,云念初大半个身子都快裸.露了出来,可她们也只拽动了衣服,云念初还在继续抱着。 见他如此执着,煜恣风只好立刻跑去孕果的那一侧,想去拉孕果。 云念初模糊中见了,连忙大喊:“师父不要!孩子没了我活着的意义也没了!” 魏樱二人听后,瞬间也微微卸了力气,随后立刻继续拉扯,力气只比从前大了更多。 煜恣风只恨不得踹他几脚,于是恶狠狠地道:“没出息!混蛋玩意,把这个蛋当成自己的全部干嘛?蓝沐秋是不会想看到这一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