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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康坊的姑娘?难道是那位——

    乔菱反应极快:“是不是我们三个初次见面时,那位被伯期搭救的姑娘!”

    沈驰景再顾不得回她,披上官袍,拉起乔菱便跑:“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而此刻的皇宫大殿内,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宣朔帝摔掉手中的玉杯,正龙颜大怒:“一个个的来替人顶罪,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才是那个人,你们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东街可以随便讲价的菜市场吗!”

    殿下的人虽跪着,答话却答得不卑不亢、端端正正:“民女并非有意欺瞒陛下,实在是有苦衷在前。无法在昨日周大人刚入殿时将她拦住,是民女的错,还望陛下海涵,看在周大人一向为民请命的份上,宽容她这次的鲁莽行事。”

    听到为民请命这四个字,爱民如子的宣朔帝终于压住怒火,一挥袍袖坐在了龙椅上,揉了揉太阳xue,疲惫道:“你有什么苦衷,说。”

    秦素舒突然站起,向后退了几步,复又跪倒在地,骤然间行了三个叩首大礼,言语间悲鸣不断:“民女受人胁迫,不得已为恶人做事。沈乔两位大人入狱时,民女与她二人并不熟识,也不知情。直到周大人入狱后,京城张贴了告示,民女这才知道,竟是民女送给周大人的物件出了差错!”

    宣朔帝虽然生气,脑子却还没糊涂:“朕竟不知,你受人胁迫和送给周伯期的物件出了差错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之处?”

    “陛下仁德,日日cao心正事,自然不知自沈大人废止人头税、乔大人剿灭颉国jian细之事促成新进士为官后,她们二人便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记恨上了。民女在平康坊卖艺为生,又曾在幼时学过些武功拳脚,便被一位来此的大人盯上,竟以全坊的性命相要挟,喝令民女为他做事。”

    “竟有这样的事?”听至这里,宣朔帝眼中燃起了探究的光:“是谁?”

    “民女不敢欺瞒圣上!”

    秦素舒拜首一叩,额间已见血色,再一抬头时,已是悲不自胜:

    “此人正是前任吏部尚书——王俞明大人!”

    第60章 太子殿下也太贴心了些

    宣朔帝动作很快。

    待探案四人组入宫时,周伯期已经被放了出来,连囚服都没换,便跪在刑部门口苦求:“这位大哥,我求你行行好……只进去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好……”

    看守的人也是无奈:“周大人,您自己才刚从里面出来,自身难保,何苦又要去趟这滩浑水?”

    周伯期头发披散,一日的死牢生活没叫她崩溃,好友的入狱却让她几乎形容枯槁。她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一个劲儿的抓住看守侍卫的衣摆,不断苦苦哀求:“素舒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虽成功将周伯期救了出来,但她这个样子,仍看得刚刚赶到的沈驰景揪心不已。她忙快走几步上去,扶住了几欲跌倒的周伯期,低声道:“伯期,节哀。”

    她只将将扶住周伯期的身子,却迟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说到底,自己救出了周伯期,却把她拼死保护的人置于危险之境。这样的抉择太过艰难,就算再来一遍,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若在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和自己的挚友之间做选择,谁都会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伯期已然失了心智,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了。她反过来又抓着沈驰景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帮我进去……宫中说她勾结王俞明陷害朝中大臣,可她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啊……”

    “王俞明???”

    “那不是前任吏部尚书吗?”沈驰景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但仔细一想,此事也没那么离谱。秦素舒和她无冤无仇,犯不着来陷害她,但这位王俞明可不是什么善茬。

    早在自己呈递上人头税方案时,这王俞明就表达过强烈的不满,想来是既得利益者之一;后来当乔菱除jian归来后,宣朔帝趁机下旨叫全体进士跪领正式官职,还撸掉了一批尸位素餐的老官,其中就有这位王大人。

    既得利益受损,却因为官多年而仍在京中留有一席之地,此人害她们的动机和能力合情合理,没有任何破绽。

    只有一处不对。

    这人既是她们两人一起开罪的,为什么金丝楠木却只出现在了沈驰景一人的盒中?

    诸多谜团不解,总需问过那位秦素舒才能得到答案。只是……照周伯期现在这副样子,能问出什么呢?

    沈驰景蓦然抬头,看向了身后的几人,刚想向席引昼寻求帮助,却无意中扫到了徐舟横的异样——

    他半句话也不讲,眼眶有些发红,面容微灰,神色低沉,竟也像是遭了多大的罪一般。

    不应该啊!这几日他每天跟着户部跑前跑后,也不像是家中出了什么事的样子啊!

    沈驰景心乱如麻,问话中不自觉带出几分不耐烦:“你又怎么了?”

    “我……”徐舟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面前瘫软如泥的周伯期,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悲恸神色。他喉中似在哽咽,眸前闪动泪光,属实与他平时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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