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世子有断袖之癖
她也是脱口而出后才意识到这话有些不妥,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只能故作冷静,等着他接下来的刨根究底。 但顾飞扬却没再问下去,只走到她身边,抬手将她手上的蜡烛扶正:“小心,要滴到地图上了。” “嗯。” 后者微微勾唇,看她低头假装看的专注,实际上盯着一个地方已经看了老半天。 他双手环胸道:“你看出什么问题来了?” “啊?问题倒是没看出什么……”明玉珠略有局促:“那伙水匪背靠河堤,也不是什么天堑之地,应该不难攻破,只是我们人少,就算攻进寨众,也难有胜算,甚至会全军覆没。” “马青就是这个意思,他怕我带这些人去送死。” “但如果能再多一批人马,前后夹击,还有胜算。” 顾飞扬顿了顿,子丑跟他说过,爷爷派了寅卯带人在暗中保护他,如果他动用靖平王府的精兵,说不定可以搏一搏。 但这是他第一次剿匪,也是第一次带兵,此战无论输赢,将来有人再提起他顾飞扬的时候,只会说他是个靠爷爷的孬种! 若有此诟病,将来就算给他千军万马,他也没脸统率! “不管是长驱直入,还是前后夹击,都太过低端!自古以来,以少胜多的战役可没有这样的。” 明玉珠笑道:“不知殿下有何良策?” “现在没有,”他揉揉鼻子:“此事还要再从长计议,说起来,你们禹城郡主一向用兵如神,你就没学到什么皮毛?” 明玉珠这才明白他为何要带自己前来,她哪是想让自己给他出什么兵法计策,他是想试探自己到底是不是禹城郡主的副将! 她故作不解道:“让殿下失望了,我虽敬仰郡主,却对郡主的兵法一窍不通。” 顾飞扬一脸狐疑的看看他,索性也不再探究那许多,只道:“收拾了地图睡觉吧,别的事明日再说。” “好,那在下告辞。” 她说着便卷好地图要出去,只听外头子丑一声大喝,又有一个不速之客被他扭送了进来。 来人是季停。 这青年男子哭丧着脸道:“你轻点,轻点。” 子丑不仅不轻,还在他胳膊上多用了一层力道:“鬼鬼祟祟在殿下帐前做什么?” “我,我就是想来问问殿下,什么时候剿匪……” 顾飞扬没好气道:“小爷什么时候剿匪用得着跟你说吗?再者说来,眼下已经到了仓玉河一带,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这不是想留下为殿下出一份力吗!”那人可怜巴巴的看着顾飞扬道:“殿下就留下我吧,我对那水匪也是恨之入骨,相反,对殿下却十分敬仰!” “敬仰?”顾飞扬冷嗤:“小爷可没什么好名声!” “不不不!您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位来剿匪,却没入仓玉城的将军!小人不敬仰您敬仰谁啊!” “这么说,你知道其他人?” “当然!殿下,能不能先让这位壮士放开我?我,我胳膊要断了……” 顾飞扬示意子丑将他松开,只听季停倒抽一口冷气,揉揉胳膊,这才说道:“方才,来找殿下那位李大人,就来过三年了!” “剿匪三年,一无所获?” “也说不上一无所获吧,起码他走的时候带了好些东西,小人斗胆猜测,应该,是从水匪哪里缴获的战利品吧!” “那他所带人马,可有折损?” “禁军何其威武!怎么可能有所折损!” “那水匪呢?” “水匪当然有所折损,每年禁军走后,不多不少,水匪都得休养生息一个月才能恢复元气!重新祸害百姓!” “殿下!”子丑义愤填膺道:“这些人就是只拿俸禄不干好事的朝廷蛀虫!” 顾飞扬没吱声,不过瞧他脸色不好,指节捏的咯咯响,应该也是气的不轻。 只听季停又道:“世子殿下便留下我吧!若要诛杀水匪,我定然第一个冲在前头,生死不论!这次怎么也得把水匪打的屁滚尿流!起码让他们两个月爬不起来!” 明玉珠反是笑道:“两个月?你这雄心大志未免太短!有咱世子殿下在,怎么着,也得两年不是!” 顾飞扬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你可真了解小爷!” “好了好了!苦着个脸做什么!子丑,你把季停带下去吧,留不留改日再说。” 季停急了:“怎么着!殿下是觉得我不行吗?您别看我不如这位肌rou扎实的壮士!我武功也不弱,不比你手底下的兵差!” “啰嗦!”明玉珠沉声斥道:“出去!” 这两个字登时让另外三人同时一凛,尤其是子丑,竟然还真就糊里糊涂的拉着季停从帐篷里拖了出去。 不过出去的时候他依旧一头雾水,满腹疑惑:他怎么这么听明珠的话? 夜风一吹,清醒了大半。 季停奇怪道:“这位小大人是什么人?怎么还能替世子下令?” “啊?”子丑也有些慌乱起来,是啊,明珠哪来的本事! 只得模棱两可道:“房,房里人吧!” 季停大惊:“看不出来啊,世子殿下风流倜傥,少年英雄,竟然还有这样的断袖之癖!” 子丑怒目圆睁:“你休得胡言!去去去!离我们殿下的营帐远些!再让我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权当jian细论处!” 季停似乎还想说什么,看子丑面色不善,只得赶紧拱手告辞。 营帐之内,顾飞扬正面色沉冷的坐在榻上。 “这个李三笑,难怪要跟来,是唯恐自己捞不到肥水!”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以为殿下早就想到了这些可能。” 明玉珠说着,又在少年郎的脑袋上揉了一把,反叫他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被她安慰的小孩子。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揉我的头?” “我,这不是顺手吗?”她苦笑:“既然殿下不喜欢,以后不揉了就是。” 顾飞扬又低声嘟囔道:“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感觉怪怪的……” 他坐在那里,烛光映照之下,面庞竟然有些微的发红。 明玉珠故意逗他道:“不好意思了?” “怎么可能!小爷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就是!就是,以前,我只被禹城郡主一个女人揉过头!” 明玉珠愣了愣,若他不提,自己也已经把这茬给忘了,原来在小时候,她就喜欢揉这少年郎毛茸茸的脑袋了。 顾飞扬心烦意乱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也不用安慰我,我总不至于就被李三笑气死!” “好,那我先回去了,殿下不必生气,既然来都来了,殿下便该抱着必胜的决心,给那李三笑一点颜色看看。” 顾飞扬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身形挺拔,英眉似剑,却是自己从未在其他女子身上见过的自信,不禁有些痴迷。 直到这身影离开营帐,他都有些没缓过来,索性往后一倒,躺在榻上,盯着帐顶出神。 顾飞扬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他却是被一阵嘈杂惊醒的。 人还没醒,外头便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喝声。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也没脱,只被盖了床被褥,应该是子丑进来过。 掀开帐子出去,外头刺目的晨光让他不由眯紧了眼睛。 “回京回京!” “就咱们这几个人!还打什么仗!” “这不就是送死吗!白白送死!” “何止是送死!简直是不得好死!” 众人吵嚷至他帐前,看他出来了,为首的人道:“世子殿下!您带过兵吗!” “就是!您打过仗吗!知不知道咱们这是来送死的啊!” “您一人想要建功立业玩大将军的戏码我们没意见,但您也不能把兄弟们的命不当命啊!” “我们可不像您,命值千金,出入有rou盾人墙给您挡着!我们可就一条命,没了也就没了!” “住口!都住口!”子丑怒极,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你们说的什么屁话!仗还没打呢!就张口闭口世子殿下叫你们送死!难怪那仓玉河水匪连年成祸!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个贪生怕死之徒!就这,还好意思自称禁军!我看你们倒像是过街老鼠!” “剿匪的又不是你!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你不过就是靖平王府的狗!只要看顾你的主子就是!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子丑还要和他们理论,却被顾飞扬背后叫住。 “殿下!他们!” 少年郎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在硬板床上睡酸的胳膊腿儿。 “知道了!你退下。” 子丑依旧气不过,捏着拳头鼓着胸膛,站到顾飞扬身后。 “小爷问你们,”顾飞扬扫一眼众人道:“来此之前,马参军选兵,可有告知你们所为何事?” 马青站在人群外围,本也在劝他们,听到这话赶忙说道:“说了说了!还是左骑副将霍统领亲口说的,我这才点选人马,为殿下所用。” “没问你!”顾飞扬没好气道:“让他们说!” 那几个叫嚣最厉害的禁军应道:“说是说了的!但也不是叫我们来送死的!” “那是叫你们来做什么的?” “剿匪啊!” 顾飞扬双手环胸,冷声说道:“难道在你们心中,剿匪就等于送死?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