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页
“怀芷,你不需要无坚不摧。” 怀芷愣怔片刻,看着宋势近在咫尺的脸,呼吸微滞。 闪躲的视线出卖了她的慌乱,她在内心一遍遍告诫着自己,这个人已经拒绝过你了,别再自作多情。 手机突然在一旁嗡嗡作响,看着来电显示的“江凛”,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你在哪里。” 江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三分不以为然的倦懒与漠然,让怀芷从晃神中倏地清醒。 垂眸,她压低声音,避重就轻道:“是去小别墅吗?我过来找你。” 对面沉默片刻,江凛突然道:“......你哭了?” 转身去看宋势,发现他早就知趣地走到一旁,背对着她,手机放在耳边,神情严肃,像是在说公事。 怀芷长舒口气。 即便宋势拒绝过她,她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和江凛的事情。 久久等不到回复,江凛的声音染上几分不悦:“怀芷,回答我。” “我没事,”眼底柔情一闪而过,怀芷再开口时,语调又是漠然, “江先生,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 半小时后,江凛的车稳稳停在墓园门前,黑色的迈巴赫低调奢华。 宋势有工作不得不提前离开,临走前,还问怀芷需不需要他送她回去。 男人沉静的语调犹在耳边,怀芷垂眸看着湿软的泥地,半晌后还是摇头。 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她双手递给宋势,微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 能面对面平和的交流,是她过去几年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现在不知有多满足。 人总不能太贪心。 对面的迈巴赫朝她按响车喇叭,声音闷闷的,像是对方耐心耗尽的警告。 怀芷开门上车,看着车里的陈设只觉得陌生,难得有一瞬的恍惚。 上次坐这辆车也不过两三天前,江凛带她回老宅见老人,送了她块石头,然后砍了她的戏份。 现在他们分手了。 车身宽敞空旷,江凛坐在对面正中间的位置,闲适的衬衫长裤,领口一丝不苟地拢紧,肩宽腰细,长腿交叠。 带着金丝框眼镜,斯文败类的男人带着蓝牙耳机,感觉到她进来,懒懒从文件中抬头,扫视的目光薄凉散漫。 汽车平缓地朝小别墅驶动,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只有江凛处理公务时,不时地沉沉“嗯”一声。 气氛安静的压抑,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小心翼翼。 怀芷出神地望向窗外。 初冬晨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湛蓝色的天幕零散能看到些许云团,慢悠悠地飘荡着。 指腹轻滑手背,仿佛还能感受到眼泪的温度。 怀芷打开手袋,看着叠好的手帕静静躺在底层,唇边很轻地弯了弯。 难以自控的,当宋势在墓园里递给她手帕时,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五年前在医院走廊,那块同样是他递来的手帕。 记忆里,医院走廊的宋势比现在要更难以接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他站在怀芷面前,一言不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却也任由自己的袖口被她拽的凌乱。 怀芷陷入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看向窗外的双瞳在光下琉璃般透亮,黑睫纤长,轻颤时,宛如扇翅的雨蝶。 江凛抬眼,第一次细细地打量怀芷。 几天不见,她似乎变了很多。 乖巧柔顺的表情消失不见,也不再像粘人的猫咪乖顺听话;她微扬着尖瘦下巴,脖颈白皙修长,像只高贵的白天鹅。 倨傲高慢,一举一动都勾引着人的征服欲。 四十分钟后,迈巴赫在门前停下,江凛下车径直进了小别墅,怀芷犹豫片刻,下车跟上去。 厨房桌面凌乱,浪费的食材铺满一桌,怀芷随意扫过去,视线停在厨台角落的饭盒上。 圆柱形的饭盒是通体的樱花粉,侧壁贴着浅红勾线的五角星,一看就是女人用的东西。 想起昨天电话里,白琪提到她带来的菜肴,怀芷眼底闪过嘲讽,微不可察地轻蹙眉头。 就算是借住,这栋房子她待了三年多,装饰布置花了很多心思,现在处处是白琪留下的痕迹,光想想都令人反胃。 “昨天是陆衍要白琪来的。” 客厅里,背靠沙发的江凛正抬头看她,姿态慵懒地命令:“门关上,过来。” 男人语气倦懒,后背习惯性地向后靠,看向她的黑眸微凉,像是在等她主动过去。 怀芷来到客厅坐下,平静和江凛对视。 她没有刻意坐的很远,四目相对时,她甚至能闻到江凛身上压迫性极强的雪松气味。 和宋势清淡的薄荷香不同,江凛身上的幽冽香气侵略性极强,一丝一毫霸占着周围所有空气。 静默中,怀芷率先开口:“怀游的事情,江先生想怎么样。” “五年前,白琪父亲重病去世,留下巨额财产,白家人想通过白琪的婚姻从中获利;为了确保财产的完整性,白琪希望我能用未婚夫的身份,替她拒绝追求者。” 客厅里响起江凛低沉浑厚的声音:“她父亲曾经帮过我很多,所以我答应了。” 这是记忆里,江凛一次性和她说这么多话,也是第一次,江凛和她谈起白琪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