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

    见北帝正以“你有种说下去试试”的眼神看着他,他才住了嘴,蔫蔫地下去了。

    猫在灌木丛的棉棉听到这里,总算明白这北帝为何这般为难椿逍,不仅因为她笨嘴拙舌,还因为她名字和北帝的名字是同一个读音。

    真是得倒多大的霉,才能刚好挑到这么个招男主恨的人啊?

    棉棉伸了伸蹲麻的脚,透过稀疏的枝叶瞥了瞥亭台中那位也和她一样愣愣发呆的男人。

    瞥着瞥着,发现他似乎是在醉酒的状态。

    书中有提过他不喜酒,但没提他酒量差。

    她承认,在太极宫寿宴上灌他酒太冲动了,简直借着任务公报私仇。

    但那一杯几乎一大半都洒出来了,根本不可能让他醉成这样。

    或许他后面和人又喝了两杯呢?

    对了,她的攻略对象怎么没出现?难不成也去沐浴了?

    她不由瞥了瞥北帝那宽松单薄的衣袍,那猫此时不会是软在北帝的浴池里起不来吧……

    脑袋突然乱入的耽美画面,让棉棉顿时有种灵魂受到了玷污的感觉。她恐怕再也不能直视北帝玩猫了。

    这时,远处蜿蜒在山腰上的廊道出现了一抹飘逸的水红,由两名宫娥领着,往谷底这座亭台走来。

    是雨朦。

    她也和北帝一样长发半披,穿得很好脱,未施粉黛的小脸粉雕玉琢,清丽脱俗,廊道两边的绢灯将她的身形照地玲珑有致,水红的轻纱裙摆,迎风走动间,柔软贴在她细长的腿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美丽线条。

    棉棉不由看直了,暗叹女孩有了所爱之人,气质总归是不一样的。

    问魈已收起了血凝珠,一臂展开搭在椅背上端,脸朝着来人的方向,一动也未动。

    棉棉看不到问魈的脸,但瞧着雨朦随着走近,愈发娇羞的姿态来看,问魈的眼神绝不冷。

    雨朦踌躇了一下,坐到了问魈长椅的另一端,两人的距离只有半臂远。

    看到这里棉棉甚是欣慰,移开视线,闭眼休息。这都是她努力给雨朦开智的成果。

    “方才我已着人通知湖神,你在风萝峡。你父君问需不需要即刻接你。”

    “不,我……帮我告诉我父君,我在这儿很好,明日再回……”

    他发出低笑:“你就是想回,也恐怕回不去了……”

    “为何……”雨朦的声音忽然抖了抖,听起来有些暧昧,或许是他靠近她了?

    “这血晶子,瞧着挺别致。”

    棉棉霎时一醒,定睛看出去,便看到问魈轻轻将躺在雨朦锁骨上的血晶子拈起来的画面。

    “不知,这是出自谁身?”

    棉棉惊恐捂嘴。

    完了,要被发现了。

    雨朦迅速从他指尖夺回血晶子,紧紧攥住,闪躲男人的目光:“是我父君给我的……我也不知谁的。”

    问魈垂手,嘴边浮着淡笑:“如此。”浑润的眼眸幽深无波,看不出究竟在想什么:“提炼灵力,还是……”

    “提炼灵力。”雨朦答道。

    “血晶子需浸入心魂,方能起到作用,而且,它被封印了,并不能提炼灵气。”问魈目露疑惑:“既是湖神为给你增灵,又为何不解封?”

    棉棉恍然大悟,原来血晶子被封印了。

    脑海浮现柳晏那双清透温柔的水眸,咬了咬后槽牙。

    柳晏定知血晶子被封印,甚至,她怀疑封印它的人就是柳晏。

    他为何一再给她使绊子?

    “可惜今夜,所有人的灵力都被风萝吸走了,不然,本君可帮你一把。”

    雨朦吃惊:“它们为何要吸走灵力?”

    问魈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向了亭外。

    雨朦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蓦然发现亭外黑暗的草丛中,出现点点幽光。

    坐在风萝边的棉棉早已注意到风萝的变化,察觉这些光点其实是风萝的花蜜。

    问魈说它们是星雨化成,花蜜自然也是与众不同。

    好似蓝色水晶,晶莹剔透,幽蓝璀璨,带着一阵清冽的蜜香。

    轻风吹拂,花枝飘摇,花蜜如同眼眶上涌出来的泪珠一般,扑簌颤动,顺着纤细娇小的花骨枝叶滚落下去,滴入泥土,消隐不见。

    一眼望出去,就像置身于太空之中,陷入了温柔涌动的星浪里面。

    棉棉迷地无法回神,直到亭台那边响起雨朦银铃般的笑声。

    掰开草丛看过去。

    只见亭台中央,娇小的雨朦正与高大的问魈相向而立,两人举止亲密,笑语连连。

    或许是美景当前,美人在怀,问魈心情格外好,对比方才的冷漠几乎是判若两人,目光几乎不离雨朦。而他身前的少女,虽羞涩地垂着头,手却是一直揪着问魈衣袍,那姿态楚楚动人,声音轻柔婉转,怪不得让问魈这般喜欢。

    这时,一只影子从地面一跃而起,跳上了雨朦细弱的肩膀。

    雨朦吓了一跳,直往问魈怀里躲,肩上的东西竟没有跳开,固执地站在上面,对雨朦的惊吓和问魈的责斥熟视无睹。

    棉棉看着那只傲慢无礼的橘猫,缓缓吐了口浊气。

    攻略对象没来的时候紧张期盼,终于盼来了,又烦得想将他塞回娘胎。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到了他们的刺激,司奂换了个战斗方针。

    他不撒娇了,不粘问魈了,也没有戏精了,而是像个八婆蹲在雨朦肩上,近距离围观人家谈恋爱。不管把他从肩上赶下去多少次,转眼就没脸没皮跳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