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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浓厚兴趣,只是,他并不着急。

    仿佛他有绝对多的时间可以在她身上消磨般,施施然中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傲气。

    是他,天牢里的那个男人。

    这种阴鸷气质只有他才有。

    可为何其他人长得和他一样?

    他究竟是不是无脸灵兽?

    若不是,他又怎么会来到这里?

    棉棉缓缓睁开眼,抬目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棉棉发现她能看到他了。

    他的脸就在他面前半寸之外。

    他的整个脸都被一层类似薄膜的东西覆盖,刀削般修长立体,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冽硬朗。

    可她知道,这只是他卑劣的伪装,上面的嘴唇,有着无尽的邪与y。

    这时,下面传来鲲兽嗜血的嘶叫声,伴随着尾巴甩动的啪嗒啪嗒声。

    听起来似来自望不到底的地底深渊。

    忽然,它们好似发现了他们,嘶叫声突然变得兴奋,尾巴疯狂甩动,在迅速往他们的方向接近,棉棉甚至能听见它们的唾液在喉咙里咕噜咕噜翻滚的声音。

    棉棉惊恐,扭头往声音来处望去。

    什么都看不见,连男人站立的脚下都是空的,只有墨般的稠黑,就像他们掉进了深渊的眼睛里。

    棉棉心骤然重重一跳,慌忙望回男人。

    没错,她可以看见他,说明,这里有薄弱的光线。可是,为何下面和四周一点边际都没有……

    她想再度扭头去看下方,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测,男人忽然就把她的脸捧了回来,不让她继续去看。

    而这时,棉棉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冒了许多冷汗,身体颤栗不止,原本虚虚悬着的双腿,不知何时紧紧缠夹住了男人的窄腰。

    他将她往上又托了托,拉起她的手,让她最大程度地勾上他的脖子。

    “现在开始……”

    他忽然发出声音。

    他的嘴唇就在她颊边,压低了嗓子细喃。

    和记忆里一模一样,声音温柔轻缓,徐徐动听,每一个咬字都惹人遐思臆想。

    “抱紧我,一刻也不可放松……”

    她正想说话,他的唇就触着她的脸颊滑过来,顺着她唇形张开嘴,轻柔地触着她说话,往上面喷着温热的潮气:“不乖的话,可要重罚……”

    说到罚字,托她的手徒然一捏,力道毫不客气,弄得她整个人颤了一颤,唇间溢出一哼,一瓣唇竟愣愣地往他半张的嘴里送了进去。

    里面湿滑温热,抽出来时,那瓣唇已沾上了他的口液,晶亮透润。

    棉棉捂嘴扭脸,双颊guntang无比。

    紧接着,他开始疾步奔跑,高高蹦起的同时,手往一侧挥去,一道刺目的烈焰即自他的掌中迸现,火舌般长长地往下方焚去,下方很快响起一片凄厉的咆哮声。

    火光将四周照亮,棉棉终于看清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们果然身处于一口广阔地几乎望不到边的地xue之中,即便是男人手上的三味真火,也无法洞穿这又深又广的空间,只照亮了周围悬浮的乱石断壁。

    原来他便是靠着这些乱石一点点往上攀跃。

    棉棉往上看去。

    漆黑望不到顶,但是上方角落里,有一道长长的纵向峡口,透过峡口,能看到一片微微泛着点点碎光的深蓝。

    是星空!

    是碎尸谷外面的天空!

    下方开始源源不断出现鲲兽,密密麻麻,争先恐后,对男人的攻击也愈发不放在眼里。

    照这样下去,不等他们爬到山口,鲲兽就已经把他们吃了。

    这时,男人掐诀大喝一声:“琉璃天火!”双掌即往下方飞掷巨浪般的火舌,将下方整片界域焚烧成了火海。

    就在这时,棉棉听见了司奂的声音。

    “知棉——!是你们吗——!”

    就在下方不远的距离。

    棉棉欣喜若狂,往下方大喊:“司奂——!!我在这儿——!!”

    她没有发现,黑衣男子看到她焦急而欣喜的模样,脸部肌rou如死rou般僵垂了下来。

    而她一边喊,还一边焦急地拍男人的肩膀:“别烧了!下面有人!我们要想办法去救他!”

    没想到,他充耳不闻,继续往上飞跃,棉棉搂着他不住恳求,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四周黑暗处,飞窜过来数只鲲兽,它们异常凶猛,令他们几乎措手不及。

    男人全力应付,动作比之前雷霆迅猛许多,棉棉担心着司奂,有些心不在焉,甩动颠晃之间一个没抓稳,从他身上滑脱了下去。

    男子当即扑下去要救她,一只鲲兽徒然冲来,甩动尾巴要从他顾不上的后方咬向他的脑袋。

    正在往下坠去的棉棉看到了这一幕,大喊:“别管我!!你后面!!”

    男子身一颤,眼周肌rou蓦然一阵外展。

    他脸上若是没有薄膜遮盖,棉棉会看见此时他的眼睛,是大睁着怔怔望着她。

    下一瞬,他反过手,往后方飞来的血盆大口射出真火,并连带着将其他鲲兽一并焚烧,鲲兽们凄厉嘶叫着在半空中化为了灰烬。

    而此时男子已捞到了下坠的棉棉,并带着她往一侧岩壁急速跃去,抱着她落到了一块狭窄的,仅够一人站脚的石块上。

    棉棉以为他是要带她躲避,不成想,一落脚,他就紧紧抱着她抵在壁上,双手急切地抱着她,喉咙里发出一阵宽慰的叹息:“方才真把我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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