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不心动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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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凛望着车窗外的夜色,他也不知道他当时怎么了,就觉得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应该帮她。 如果当年有人也能帮他一把,他也不会失去她…… 向柏觑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时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他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开车。 …… 雨势小了,时初妤在路边叫了辆车。 司机看她衣服被雨淋湿了,便默默将车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时初妤见状,眼眶有些酸。 车照样停在了浅水湾门口。 她向司机道了谢,推开车门。夜风有点凉,她身上是半湿的衣服,她下意识地摩擦了一下手臂。 这次没有碰到闻樾,是她一个人走回了别墅。 何嫂听到动静,从保姆房里走出来,打开了客厅里的水晶挂灯,看到时初妤的样子,吓了一跳,“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时初妤将脚上的鞋妥善放好,才笑了笑,说道:“没事,何嫂你继续去睡吧。” 何嫂哪能安心去睡啊。 时初妤这个模样,太让人担心了。 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偏偏她骨子里倔强,不愿意将脆弱暴露出来。 三年前何嫂就来了浅水湾,亲眼目睹了两个人的婚姻,也清楚时初妤与闻樾之间,夫妻关系冷淡。 闻樾时常加班不在家,她与时初妤相处得更久,在她眼里,时初妤虽然家世上有些弱势,可她漂亮和善,温柔得体,是个好女人,偏偏闻樾对她不冷不热。 何嫂清楚,这个婚姻能够维持下来,全靠时初妤在努力经营。 可人心都是rou长的,时初妤受的伤害多了,难免不会心灰意冷。 到时候,这段婚姻,怕是再难维系了。 可何嫂一个外人,又能说什么呢?有些事情,外人并不好插手,尤其是感情。 何嫂打开煤气灶,熬了一杯姜汤,端上楼。 时初妤洗了个热水澡,出了浴室,就发现自己有些头重脚轻。 她看到床头柜上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姜汤,端起来一饮而尽,就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手机震了一下,若是以前,时初妤会想着是闻樾的消息,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看,可今天她实在是难受,裹着被子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难受,她感觉自己像是溺在水中,呼吸困难,手脚也沉重无比,梦里也全都是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闻樾推门进来,就看到床上鼓起一个包,时初妤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 他走过去,在亲眼看到时初妤的容颜时,才松了一口气,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他并不是故意爽约,实在是忽然出现了意外,让他脱不了身。好在她安全无恙地到了家。 他脱下西装外套,扯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随后拿了睡衣,走进浴室沐浴。 十分钟后,闻樾不急不缓地从浴室里出来。 他的衣襟微微敞着,轮廓深邃的锁骨若隐若现,带了几分随性慵懒。 床榻微微陷下去,他躺在了时初妤的身边,刚要睡觉,就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颤动。 “时初妤?” 第5章 发烧 “时初妤。”闻樾半撑着身子,淡声唤她。 颤抖并没有停止,闻樾这才发觉出不对劲,他坐起身,摁开了灯。 卧室内的黑暗被灯光驱散,床上的人动作更加明显。 她可怜巴巴地蜷成一团,脸颊上满是泪痕。 闻樾呼吸滞了滞,哑声道:“我没去接你,是我不对。” 他第一次见时初妤哭,眼泪落在枕头上,洇湿了一团痕迹。 闻樾莫名觉得烦闷,而他也清楚,这次是他理亏。 时初妤没料到,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闻樾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给她道歉。 没得到回应,闻樾也有些不悦,时初妤向来乖巧懂事,从不闹脾气,没想到今天不过是没去接她,就在这里和他闹。 “时初妤,你不要无理取闹。” 时初妤本梦半醒间,就听到了一道不悦的嗓音,她下意识道:“我没闹……” 可她一出声,声音嘶哑,像是石头在砂纸上打磨的粗粝声,十分难听。 闻樾眼神一顿,探身用手去摸她的额头,烫手。 “时初妤,你发烧了。” 闻樾声音温凉,淡然开口。 时初妤此刻浑身上下,又酸又软,十分难受,可闻樾对她,还是这样冷漠疏离。 生了病,时初妤比任何时候都要敏感脆弱,自己的丈夫口吻像是面对陌生人,而不是妻子。 这样明显的冷淡让她平日里的坚韧也顷刻间溃散了,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她的脸,泪珠隐没在黑暗里。 闻樾垂着眼,默不作声。 他此刻有些懊恼,刚刚还说她无理取闹。 可让他在一天内,对着同一个人,低声下气两次,他做不到。 良久,被子下传来细微的哽咽声,他掀开被子下床,离开了卧室。 时初妤听到了关门声,心直直往下沉。 这是烦了? 她苦笑一声,也好,她也不用再压抑自己的哭声,连哭都不能痛痛快快的。 可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人,她却再也哭不出来。 她胡乱擦了擦泪痕,钻出了被子,就看到闻樾手里端着一杯水,推门而入。 闻樾站在门口,他穿着家居服,手里有药有水,满满的烟火气。有那么一瞬间,他脸上的漠然退去,时初妤在他脸上看到了温柔。 “吃药。” 闻樾将两颗白色药丸放在她眼前。 冷白的灯光下,哪有任何温柔的影子。 时初妤还没有从刚才的“温柔暴击”里回过神来,眼神呆呆地看着他。 闻樾见状,皱了皱眉,时初妤以为他会撂担子不干时,他弯腰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动作轻柔地将她扶起来,半拥着她,语气带了一丝无奈。 “这样肯吃药吗?” 时初妤软绵绵地靠着闻樾的胸膛,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有了前面闻樾放她鸽子的教训,她也不会再自作多情了。 闻樾睡眠浅,最受不了吵闹,一点轻微的动静都能将他吵醒。自己刚刚一直在呻/吟,恐怕是闻樾受不了,才会想让她吃了药安静下来吧。 时初妤就着闻樾的手,喝了水,将药片咽下去。 她躺回去后,闻樾替她盖好了被子,“睡吧。” 说完,他将灯关了,端着杯子出去了。 卧室的门一开一合,时初妤听着细微的脚步声,眼睛渐渐垂下来,这一次,她睡得比较安稳,梦里再也没有那些让人难受的画面。 第二天一早,时初妤醒过来时,脑袋还是晕沉沉的,没比昨天好多少。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是不烫手,烧退了,可精神仍是萎靡不振。 她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儿,就起床开始洗漱。今天上午工作室有面试,她是负责人,需要她去把关。 于是,她挑了只豆沙色的口红,提了一下气色。 想了想,又画了个淡妆,稍显苍白的脸也有了几分血色,看着不那么虚弱。 她下楼,发现别墅里安安静静的,闻樾已经不在家了。时初妤并不意外,说实话,她已经习惯了。 若是每天早上能见到闻樾,她才要震惊了。 何嫂知道她昨晚淋了雨,今天早上特意熬了粥,一杯guntang的粥下肚,让难受了一整晚的时初妤好受了很多。 换鞋的时候,时初妤看到了鞋柜里那双昂贵的平底鞋,她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心情愉悦地出门了。 蒋馨园早早地就到了工作室,时初妤到的时候,她已经打扫好了卫生。 “初妤姐,早!”蒋馨园打了个招呼。 时初妤浅笑回应:“早。” 蒋馨园疑惑道:“初妤姐,你是生病了吗?怎么声音听着有些哑?” “昨天晚上回去淋了点雨,就感冒了。”时初妤随意说道。 蒋馨园脸上顿时流露出关心,她说道:“多喝热水。” “……” 时初妤没法反驳,蒋馨园也没说错,就是有点让人无力。 “今天有几位来面试的?”时初妤问道。 “四位。” 蒋馨园答道。 他们工作室规模小,没有那些大工作室有吸引力,时初妤已经尽量提高了薪酬待遇,没想到也才四个人来应聘。 时初妤没有灰心,总要一步一步来,这个世界上,都在权衡利弊,谁都希望去更大更宽广的平台,这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