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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是军人的后代,身上流着烈士的血脉。你们的父母因为一场场的战斗牺牲了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的牺牲并没有白费,他们的血rou筑成了我们中华革命军的胜利。中国积贫积弱,西方列强虎视眈眈……” 陈殊站在队伍后面,对小五道:“你们参谋看起来挺能说的嘛?” 小五站在陈殊身后,摇头:“小姐,参谋长只有说这些的时候话多罢了。平时,能说三个字就不说五个字,还说军人的话语就是要简洁清楚明白。” 陈殊笑出声来,几乎可以想象李纵云当时的神色语气,一定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小五见陈殊笑开怀,心神荡漾,一时愣住,心道,怪不得参谋长一眼就看上了! 待演讲完了,那位齐院长便把李纵云带到一个活动室。活动室里边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坐在地上撕报纸玩。他一个人,把报纸撕成一条一条的,十分的专注。 齐院长走到他身边,蹲下去和颜悦色:“平常,你李伯伯来看你来了。” 不过,那小男孩旁若无人,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依旧像个机器人一样,频率不变的撕着旧报纸。 齐院长站起来:“参谋长,平常还是这样,平时谁也不理,和其他的小孩子也玩不到一起去。只干一件事,就是撕旧报纸。要是谁抢了他的报纸,一准儿发脾气。” 李纵云蹲下来,抚摸平常的脑袋,不过平常倒是不抵触,依旧撕着自己的旧报纸玩,当人都不存在似的。 李纵云和声道:“平常,今天是你父亲的忌日,咱们去瞧瞧他,好不好?” 听了这话平常倒是停了下来,定定的望着李纵云:“他在哪里?” 听见这小孩儿说话,陈殊舒了口气,看来这个小孩不是自闭症,估计是因为父母去世的缘故,遭受了创伤,有了应激症。 李纵云抱他起来:“伯伯带你去!” 李纵云抱着平常到了军车上,平常却突然激动起来,呼吸急促,满脸涨红,手也不自觉抖动。 小五见了迟疑:“参谋长,开车吗?” 李纵云却问平常:“平常,还去吗?” 平常虽然看起来很难受,但还是清楚的吐字:“去!” 李纵云当下命令小五:“开车。” 副官小五发动汽车,发出哄哄声,平常手抖得更厉害了。李纵云把他抱在怀里,安抚似抚摸平常的后背,但是却毫无作用,并没有缓解平常的异常。 陈殊十分不解:“他为什么这么怕汽车?” 李纵云紧紧抱着孩子,低声道:“他的父母在汽车行驶过程中,被□□击中,汽车爆炸了。他当时也在车上,被他父亲推了出来,才大难不死。” 小五开车技术很好,又加上城里的路很平稳,所以一路上都没什么颠簸。只是后半段出了城,道路崎岖起来,不时的颠簸。那小孩平常一遇见汽车颠簸,便越发严重,脸色发白。 陈殊便道:“给我吧,我来抱他。” 好在平常并不排斥陈殊,陈殊拿出口袋里那瓶玫瑰香水给他闻了,又把车窗打开,果然见他舒服了一些。 通常而言,受过刺激的人在身处同样的环境中,会重现当时的刺激。 第23章 第 23 章 陈殊打开玫瑰香水瓶, 又打开窗, 降低车里的汽油味道, 减少了当时刺激环境的相似性。她蒙上平常的眼睛,轻轻道:“想点开心的事情。” 平常紧紧抓着陈殊的手,闷声道:“不知道什么开心。” 陈殊想了想道:“你想象自己在一片海里,大海是蔚蓝色的,四周五彩斑斓的鱼儿在你身边游来游去, 红色的珊瑚随着鱼儿左摇右摆。” 李纵云偏头注视着陈殊, 她的语气又轻又柔,他不自觉想象,等她以后做了母亲一定会很温柔。 平常脸色渐渐缓和过来:“太深了。” 陈殊另一只手规律得拍平常的肩膀:“什么太深?” 平常回道:“海水, 海水太深了,都没有光了, 什么都看不见。” 陈殊问:“你看见一扇门了吗?打开它, 后面是鲜花,绿草地,阳光, 梧桐叶子随风摇摆,鸟儿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 自在又快活。” 平常的声音渐渐低了:“看见了,好多玫瑰花,红色的玫瑰花, 还有露水……” ………… 不过一会儿, 平常就缓缓睡了过去。 小五在前头开车, 一脸不可思议,若不是亲眼所见,一定是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佩服道:“小姐您真有一套,您是怎么做到的?” 陈殊可不想被当成跳大神的神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点普通的催眠,是一种治疗心里创伤的方法。咱们不是有句俗话,心病还需心药医么?这也是圣母玛利亚教会医院的大夫教我的。” 小五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您别说,这洋鬼子的法子还挺神奇的,挺管用。” 李纵云皱眉,淡淡道:“好好开车。” 小五顿时马上闭嘴:“是,参谋长。” 真是会扫兴,这不是说得挺高兴的嘛?陈殊无语,回头盯着李纵云,一脸不高兴。 李纵云瞧了瞧小五,见他专心致志开车,这才低头对陈殊小声解释:“山路危险……” 小五坐在前头,透过后视镜,见平时冷面寒霜的参谋长竟然放低身段赔不是,心里暗爽,感叹这男女之事,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