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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裴景文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宫人在议论二人的事,大家觉得两人很般配,是个好姻缘。这些话让他心生闷气,头痛欲裂,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出声呵斥,让对方闭嘴。 他知道,这是裴景瑞在搞鬼,他的那个兄长,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在背后兴风作浪。在裴家的那些年,他真的是受了他不少的‘恩惠’。三番五次的替他背锅被父亲责打不说,更是日日做他的陪衬,顶着裴家蠢材的名号,熬日子熬到长大。 其实裴家人知道裴景文过得不好,知道他的委屈,更清楚有些事情非他所为。 但他们却无法公平的对待他。 而原因却十分可笑! 在长辈们眼里,裴景瑞太优秀了,外貌好,才学好,武功好,样样都好,完美无缺。他们觉得一个能给家里带来荣耀的孩子,对他偏爱一些是无妨的。 可时间久了,他们对裴景瑞的偏爱变成了偏袒,裴景文的忍让也在父母的逼迫下变成了牺牲。 那时候的裴景文真的很想逃出裴家,每到夜深人静他总是偷溜出去到城墙根下想办法。 可他没有柳夏月的轻功,只能望着十米高的城墙发呆直至天明。 “景文,你快来看,这有好多蚂蚁!” 裴景文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永乐宫的院子,远处还未梳妆的宋静容,披散着头发,穿着一身素色的寝衣,正站在花圃里跳着冲他挥手。 “蚂蚁有什么好看的?”裴景文宠溺一笑,走了过去。 眼前笑容满面的天真姑娘,就是带他走出地狱的女神。让他活的像一个人,不受侮辱没有比较,没有冤枉不再忍让。 看着宋静容那清澈发光的眼睛,裴景文告诉自己,若是有人打她的注意,就算豁出性命,他也不能放过对方。 “你快看,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蚂蚁。”宋静容指着土地里成群结队转圈的蚂蚁,兴奋地像个小孩子。 裴景文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向土下探了探,疑惑道:“这里既没有蚂蚁窝,也没有食物,怎么会吸引来这么多蚂蚁?” 就在他想细细探查时,陈妃宫里的宫女突然来此,邀请宋静容去陈妃宫里坐坐。 宋静容害怕是宋玉明找茬,打着陈妃的名号诱骗自己出门,提高了警惕:“陈妃娘娘找我何事?” 宫女回道:“陈妃娘娘说太后的寿宴快到了,想知道永乐公主都准备了些什么贺礼。” 见宋静容听到来意后依然犹豫不决,宫女又道:“不是只邀请了永乐公主一人,在宫内未嫁的公主,陈妃娘娘都邀请了。” 宋静容这才放心,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等宫女走后,宋静容一脸不悦的从花圃里跳出来,她已经对蚂蚁失去兴趣了,嘴里嘟嘟囔囔个没完。 “年年如此,不就是要警告我们不能抢宋玉明风头吗!”宋静容不情不愿的坐到梳妆台前,对桌上的首饰一点都不友好,丢过来撇过去的。 “公主。”裴景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要关心她。 宋静容不吐不快,直言道:“你不清楚这后宫中的事儿,那个陈妃娘娘仗着自己得宠,事事欺负我们这些母妃不得宠的公主。做什么事都要看她的脸色,就连送个生辰贺礼都要听她的安排。不能让太后满意,否则就是挡她女儿的路。” 裴景文皱眉:“公主是主子,陈妃是皇帝的妾室,怎能受她摆布?” 宋静容噘嘴:“在后宫得宠就是王道,得宠就是王法。只要你得宠,天上的星星,那帮狗奴才都得替你摘下来。若是你不得宠,想吃口干净饭都比登天难。” 裴景文叹气:“若是公主你不想去,大可回绝她。” 宋静容摇了摇头:“我哪敢啊,我要是驳了她的面子,她还不得给我穿小鞋穿死。” “公主……”裴景文还想说什么,却被宋静容制止了。 宋静容笑道:“我也就是跟你抱怨抱怨,无所谓的,这种日子我习惯了。你先出去等吧,我要换衣服了。” 裴景文听后,只能行礼退下。 虽然宋静容一嘴埋怨,等真到了陈妃宫里,她却笑的比谁都欢。这是后宫的生存之道,她的母妃不受宠。为了让她能安全活下去,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严厉教导。要顺从强者,哪怕受了委屈,也要忍泪露笑。 院内七八位妙龄公主驻足而立在房门前,在烈日下暴晒。隔着一张华美的屏风,陈妃正与宋玉明喝着冰镇的饮品,聊着最近宫里发生的趣事儿。 见到宋静容受难,裴景文想要为其出头,却被其他几位公主的侍卫拦住了。 “裴侍卫,别让公主在宫里过的更难。” 简短的几个字,如针一样扎进了裴景文的心里。 宋静容并不在意陈妃的做法,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其余公主们也是一样,相视苦笑。 过了许久后,陈妃才懒洋洋的从屋内出来,她风韵犹在,长睫一扬,便能勾走男人的三分魂魄。可惜的是她早已与这些护主的侍卫结下了铁梁子,大家不仅不觉得她美,反倒觉得恶心。 陈妃看到公主们的狼狈模样,微微一笑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公主们都到了也不通知我。这大太阳,若是将公主们晒坏了,你们的狗命赔的起吗?”说完,她轻轻蹙眉,来了一脸关怀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