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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泰帝挥手让他退下。 皇甫晟包扎完毕,走出偏殿,他一脸感激,再次躬身:“多谢皇祖父!” 泰隆帝赐了座,皇甫晟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是母妃好友胞弟……救了出来……他父亲留下了黄金……愿意上交……” 隆泰帝原本有一句每一句听着,听到最后一句,眼睛微微睁开。 * 皇甫昕接小太监传的口谕,去御书房接受伤的弟弟。 泰隆帝因为私库里要多一大笔钱,心情更加舒畅,随口问了几句:“李晋安的事,昕儿怎么看?” 皇甫昕一身绯红官袍,瘦高身材,比弟弟皇甫晟严肃几分,双眉之间有浅浅的印子,似乎平日里很多时间都在皱眉。 他略一沉吟,说了自己的看法。 泰隆帝听着听着,渐渐也认真起来。 他听大太监提起过,这个孙儿有“活卷宗”的外号,只要他过目的卷宗,基本都能一一详述出来。 甚至,还和很多老仵作请教学习过,连验尸都有几分心得,听说,他屋里摆了一堆人骨,空暇就会摩挲几下。 泰隆帝又听这个孙儿皱着眉头说:“刑部没有立案审理,说是让他们李氏宗族自行处理。” 泰隆帝眼中有一瞬间的晦涩难明。 他沉默抚须。 这时,小太监来禀:“皇上,东平伯求见。” 正想说“不见”,小太监有些急:“东平伯说是请皇上救他女儿性命。” 隆泰帝眼中闪过不悦,但还是点头。 东平伯是跌跌撞撞跑进来的,也不去向两位郡王见礼,直接进来就跪地磕头:“求皇上救小女一命,求皇上开恩,救小女一命!” 泰隆帝皱眉,问他:“出了何事?” 东平伯把蒋氏犯了错被婆母赐药昏睡不醒的事一说,然后一脸祈求:“微臣和女婿两人到处求医无果,打听了好久才听说宫中早年有种叫沉媚的秘药,和小女症状一模一样,求皇上开恩,着人为小女诊治,微臣感激不尽!” 说着,又频频磕头。 隆泰帝脸色沉了几分。 宫中秘药,永嘉侯太夫人,长公主,太子妃。 太子! 蒋氏,妯娌李氏,李晋安,黄金,重弩,军权,勇国公。 又是太子! 泰隆帝瞬间将诸多线索串联到一起,顷刻间眼神就复杂难明。 见两个孙儿还一脸狐疑看着狼狈磕头的东平侯,泰隆帝一脸平静:“你先回去,朕让太医去给你女儿瞧瞧。” 东平伯千恩万谢地走了。 “昕儿快要大婚了吧?”隆泰帝很快恢复如常,他记起来,皇甫昕和杨明月的婚期就在下个月。 “回皇祖父,还有一个月十八天,”皇甫昕恭恭敬敬地回。 泰隆帝笑呵呵抚须,“大婚了,就是大人了,也该和老大人们一起去长长见识了。” 两个时辰后,刑部御史台和大理寺接到了圣旨。 皇甫昕被刑部尚书通知,可一起参与审理。 * 香香刚听完夫子讲课,吃完一碟子小点心正准备和花花玩一会,听小丫头说荣王府送东西来了。 “啊?”香香疑惑,“是倩姨又送点心来吗,太好了。” 可见到东西一看,香香有些傻眼。 五个婆子,手里捧着各色各样的布匹,还有一个婆子,吃力地抱着一个大箱子,里面各种各样的针线。 这是啥? 王嬷嬷也有些看不懂。 这是王妃赏给姑娘的?看着不像啊。 王妃要赏姑娘衣裙,肯定直接是成衣啊,就算送了布料也会有绣娘跟着。 这是想让姑娘自己做衣裳,还是想让海棠居的丫鬟们给姑娘做衣裳啊? 王嬷嬷也是一头雾水。 她走进些,细细看布料。 有细棉布,有贡缎,甚至还有一批缂丝,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王嬷嬷更糊涂了。 她看向阿明和阿亮。 阿明只顾着疑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阿亮却眼珠一转,问香香:“姑娘,这是三爷送给你做衣裳的吧?” 香香眨眨眼,很诚实地摇头:“不是,三哥哥没说过要给我送布料,也没说要给我做衣裳。” 她刚才还回忆过,三哥哥的确没有说过,她从来不说谎的。 阿亮想了想,又笑眯眯地问:“姑娘,昨天奴婢听说您要给三爷的手帕绣好多蝴蝶来着,是不是三爷觉得手帕绣不下,所以才送来这么多布料啊?” 香香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听这话吓了一跳,她瞠目结舌看着眼前几乎能让她穿十几年的布料,吓得声音都有些都:“……三、三哥哥,他、他很喜欢蝴蝶吗?要在这么多布料上绣蝴蝶?可能要好多好多年呢,我、我能慢一点绣吗?” 王嬷嬷狠狠瞪了一眼一脸坏笑的阿亮,连忙安慰她:“姑娘不急,老奴着人回王府问问,三爷是个什么意思?” 在这么多布料上绣蝴蝶,三爷疯了不成? 香香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嗯嗯!” * 下午,香香午睡醒来,王嬷嬷派去的人就问到了消息:“……三爷好像病了,没见到。小德子说,那是三爷给姑娘的绣活练手用的,估摸着侯府没给姑娘准备,三爷就让府里给送了些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