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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孙子如此识趣,又如此机灵,该好好赏赐一番了。 * 皇甫晟一脸感恩地又再次行礼。 他行礼极为标准,缓慢且优雅,一副龙子龙孙该有的矜贵模样。 泰隆帝眼中淡淡的笑意很快消失,他看先皇甫晟此刻已经垂落、严严实实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晟儿,你的手可有恢复?你父王小时候给你聘来的江湖高手,听说还是个什么有名的药师,怎么,他还是没办法?” 皇甫晟感激地抬头,一双大大的凤眼亮闪闪地瞧着龙椅上的老者,几乎和小时和崇拜又敬爱的神情一模一样:“多谢皇祖父关怀。孙儿就是这辈子都恢复不了,孙儿还是皇祖父的孙儿,孙儿比不了皇祖父文韬武略,但还是会好好读书的。” 泰隆帝悄然收回了视线,没有再看这个孙儿一眼。 皇甫朗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干了什么,他这个父皇清清楚楚。 不过,他好好补偿便是。 “朕记得,晟儿还有几个月就满十八了吧?” 和刚才不同,泰隆帝眼神中难得带了一点真心实意的关怀,但一身刺眼的明黄还是让皇甫晟瞧着眼疼。 他眼中适时地露出喜色:“皇祖父竟然还记得孙儿生辰!” 泰隆帝抚着胡须,脸上带笑,微微颔首:“是啊,你们几个臭小子,年少时哪个不是还不到日子,就早早来宫里讨赏了?” 皇甫晟低头,略有些赧然:“孙儿如今都长大了!” 泰隆帝哈哈哈笑:“十八了,是长大了,该给你挑媳妇了!” 皇甫晟没有抬头,似乎有些黯然,但不过顷刻就恢复如常,他抬头,目光专灼灼:“皇祖父,如今孙儿这幅情况,别人暗地里都在说孙儿是个一辈子都好不了的残废,孙儿也不想耽误了别人家的姑娘。待孙儿再读好好几年书,将来正正经经考上进士,在大殿上得皇祖父考教学问,然后再让皇祖父赏个差事,到时,再论亲事不晚!” 泰隆帝看着原本神采飞扬的少年,也会沉稳地给自己计划将来,还是正正经经地走原来就相好的科举之路,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 罢了,就算帝王星降世,这几个他看重的孙儿,一定会好好安排。 又说了几句,皇甫晟行礼离开。 刚走到宫门口,敏公公突然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瑄郡王,瑄郡王!您等一等!皇上有赏赐!” 大大的赏赐呢! 您走这么急做什么? * 太子妃汪氏正在和儿媳说着话,脸上挂着笑,眉宇间却隐约有几分不耐:“昌儿媳妇,你祖父可定下你弟弟的亲事了?他年纪也不小,也着实该定下来了,成了亲有了媳妇心也就定了。不管是读书,还是长辈给他谋个差事,都是好的。” 她嘴上说得委婉,心里却狠狠地将齐尚书骂了狗血淋头。 齐洪广的亲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一直拖着总也不是个事,你们齐府不要名声,我的昌儿可不能被拖累! 齐氏在太子妃汪氏面前,一直伏低做小,今日也是如此:“回母妃的话,儿媳待会就让人请母亲进宫,好好询问一下洪广的事。母妃放心,洪广他最近一直被拘在府中,一步也未曾离开过齐府大门,很是安分。” 汪氏听闻,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浓了几分,实际上一双眼睛依旧流露着不屑和厌恶。 你可是太子嫡长子的正妃,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可是,眼下一点点小事都办不好,皇甫昕和杨明月的大婚眼看准备得红红火火,礼部上下各个忙得脚不沾地,你倒好,没事人似的!真不知道,齐府到底是怎么样教养嫡女的。 心里这么想着,汪氏嘴上却还得顾着儿媳在这个东宫的体面,东宫上下一损俱损,这个道理她明白:“说来,也是辛苦你这当jiejie的了,对弟弟上点心,以后他若是出息了,也是你的得力臂膀不是。” 齐氏一直恭恭敬敬地站着,她微微垂着头,低低应“是”。 汪氏见这长媳如此模样,仿佛一拳头打倒了棉花上,心里及时不舒坦,刚想要再说几句,太子气冲冲地进了屋。 “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出来,一听就知道他一路都在摔东西。 齐氏如蒙大赦,甚至都没看见太子一脸阴狠想要杀人的模样,直接行礼退了出去。 汪氏的嬷嬷很有眼色地递了一盏热茶,示意汪氏亲手递过去,可汪氏看到皇甫朗,心里也一肚子怒火往上冲,嬷嬷的示意她只当没看见。 汪氏一边拉着脸,敷衍了事地想要寒暄几句把皇甫朗应付走,“殿下下朝了?今日有什么大事吗?殿下辛苦了,赶紧休息一下——” 可汪氏没说完,皇甫朗突然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皇甫朗用足了力气,打得汪氏一个趔趄,连着倒退了好几步,才被嬷嬷扶着站稳。 她捂着脸,垂着眼皮,掩饰住她心里滔天的恨意。 屋子里伺候的人跪了一地,皇甫朗扫了一眼,怒喝:“滚!” 终于,只剩下两人。 这是,汪氏突然不管不顾,朝着皇甫朗就冲了过去,她的指甲一下就划破了皇甫朗的脖子,“你个腌臜货,你还有脸来打我!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皇甫朗几下就制住了汪氏,惊讶瞪眼:“你,敢跟孤动手?想弑君,想造反,想找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