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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永嘉侯府的存在和娘亲的喊冤昭雪让曦玥选择一个,她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后者。 她该怎么办? 去求娘娘吗? 不可以的。 皇帝老爷若是生气,大家都要杀头的。 求三哥哥让她当个十天半个月也见不了面的妾室? 曦玥想到就皱眉,听说二叔不受宠的妾室不但好久见不到二叔,还会被二婶欺负,日子很是不好过。 曦玥很迷茫。 小勺子戳到了嘴角边,脸颊上涂了甜甜的酥酪。 “呀!”曦玥这才反应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放下瓷盏和小勺子,准备去讨帕子擦脸。 皇甫晟静默无声地递了帕子过来。 曦玥拿起帕子胡乱擦了一把,“嘶——”她微微吃痛,白净的小脸被帕子上的小疙瘩擦得泛了红。 她疑惑地细看,这是? 八只乱糟糟的蝴蝶,乱七八糟的针脚,胡乱打着的线头,让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的“杰作”! 如今女工稍稍有些进益的曦玥,太知道这不堪入目的绣活是多么丢脸了。 她小脸整个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打算要绣个水鸭的,现在也不敢夸海口了,所以她犹犹豫豫的,竟然不知道怎么圆那个大话。 皇甫晟沉默看着她已经许久了。 看着她吃着十分欢喜的小点心,竟然还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心里大约明白了,小姑娘也许有心事。 曦玥发现气氛好像不对,三哥哥好像沉默许久了,眼神定定地看着自己,有些深邃复杂,还带了平日里一贯的清冷,她不太看得懂。 “曦玥,”皇甫晟低低唤她,声音犹如幽谷里的深潭,比刚才低沉了几分,“你似乎有事?” 曦玥眨眨眼,也没考虑多久,马上就很老实地点头,低低应了一声:“嗯。” 皇甫晟问:“可以告诉三哥哥吗?” 曦玥绞着手里的八只蝴蝶,有些纠结,但还是很实诚地说了。 “那、那个,三哥哥,我做了你的侍女后,可以有时间学功课吗?我、我还想继续管我娘留下的产业,可不可以?” 皇甫晟似乎没听懂,他微微皱眉,仔细看着小姑娘的眉眼,眼中有疑惑有审视,却没说话。 曦玥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 皱眉了! 是连侍女都不能当?还是当了侍女不能学功课管产业? 或者,其实只能如她先前所做决定,赖在王府当一辈子老姑娘,永远不嫁人? 可那这样的话,就不是三哥哥院子里的亲近之人,三嫂嫂是不是就不让和三哥哥一起玩了? 那就只能当填房了? 也不行,这得多坏的良心,才能这么诅咒三嫂嫂呢! 曦玥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实在郁闷,她烦恼至极皱着眉头,抬手就去挠头。 “曦玥,为何要当我的侍女?”皇甫晟突然幽幽地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因为,我不想当填房啊?”曦玥很顺理成章地接了话茬,说完,她嘟了嘟嘴,表情有些委屈。 马车里静默下来。 皇甫晟深深蹙眉,他再次细细打量曦玥,发现小姑娘又气恼又委屈,眼睛里似乎还渐渐蓄了泪,不禁深深疑惑。 他不缺侍女,且除了姜嬷嬷和小德子,甚少使唤侍女,曦玥为何想当他的侍女? 至于填房,更是让皇甫晟费解,他尚未大婚,何来需要填房一说? 他正想着,却见小姑娘傻傻看着他,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她流泪是从来不会抽泣,甚至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都不会知道她此刻正在流泪。 深深叹息,皇甫晟微微探身,轻轻地抽出她手里被绞成烂菜叶的牌子,捡着没有绣纹的柔软地方,给她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曦玥,能告诉我,为何我需要有一个填房吗?”在我自己尚且不知之时! 皇甫晟的声音里都带着叹息。 曦玥这才发现,自己好像哭鼻子了。 啊,好丢脸! 她从皇甫晟手里又夺回了帕子,胡乱擦了几把,一本正经又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若是要嫁给三哥哥,只能当填房啊。” 说完,她又垂头丧气地说:“可我,不想当填房呢。” 皇甫晟皱眉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眼波如同深谷里的幽潭,有些深邃,却沉默不说话。 曦玥吸吸鼻子,在心里狠狠凶了自己一通:叫你哭鼻子,丢死人了,三哥哥当填房都不要你! 皇甫晟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然后,他问:“曦玥,知道什么是嫁人吗?” 曦玥点点头,因为经历了张青山的事,她一脸“过来人”的表情,“嫁人就是在一个屋里吃饭睡觉,但嫁给三哥哥还可以一起玩。” 皇甫晟自诩不算是个庸俗愚笨之人,但他实在无法了解小姑娘脑子里想的事情。 待他细细问了之后,才知道事情原委。 小伙伴说自己可能喜欢她,所以会娶她,但一定会有很多妾。 小姑娘却打听到,自己成婚是要皇帝老爷指婚的,她的身份可能当个侍妾都是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面的那种,所以,她退而求其次,选择当一个天天能见面的侍女,且不愿意诅咒他的娘子早逝所以也不愿意当填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