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都市小说 - 杨家有女宜室宜家在线阅读 - 第172章 宝黛布局反杀朱氏①

第172章 宝黛布局反杀朱氏①

    就这样,杨宝黛暂住在盛家避风头养胎,赵府被驱逐的管事婆子都被寻来,一个个十分忠心听候调遣安排,都等着杨宝黛发话回去收拾朱氏,杨宝黛并未轻举妄动,其一是在等苟洱的消息,其二是在等赵元稹回京的消息,其三便是自己担忧即将要临盆的孩子。

    她并未以德报怨之人,这次她和朱氏已然撕破脸,朱氏不仁不义她也绝非善了之辈,只是她还有身孕,最后等着秋后算账最好。

    院子里头,杨豆腐正在劝说婆媳不能太翻脸,让杨宝黛生产完后对朱氏小惩大诫便是,那头抱着正哥儿的杨宝眉十分不满老爹怕事的模样,蹙眉忍不住道:“爹爹这话说的倒真让人寒心,自己家孩子被欺负了还要委曲求全了,谁说的媳妇就要受婆子气的?以后谁敢欺负我家华恩,我非把那家人屋顶都掀了!”

    “我让你劝着她,你怎么还反······”杨豆腐气的不行。

    杨宝眉丝毫不慌,玩着儿子的小手沉声继续:“咱们黛黛素日循规蹈矩听话孝顺,他们赵家就以为我们杨家是矮了他家一头,觉得我们宝黛无人撑腰随便欺负拿捏,这些年隔三差五就要提纳妾,时不时当着外头都敢对着宝黛冷言冷语的,这样的婆母,不杀了还留着过年?”

    杨豆腐气的差点捂心口,正色道:“你婆母那般行事现在不也同你好好的吗!”

    “这可不一样,当初她是为了她的愚蠢付出了代价的,她恨我恨够了,我气她也气舒服,借着有了儿子才让她回来的,我也免去了每日请安问安的规矩,也就十五初一去坐坐,她是个知道规矩明事理的,知道她对不住我,因此对华恩极好,那朱氏可不一样的,她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玩意!捂不热石头心!”

    当初这门婚事本就是瞒着杨宝眉定下的,若杨宝眉知道赵元稹有那般一个母亲,那是死都不会让亲meimei去遭罪的,她哎了一声:“依着我瞧着,若是能重来,当初看上的那位开私塾的举人相公才是不错,虽然穷了点——”

    杨豆腐讪讪的看了大女儿一眼:“怎么,你还撺掇你meimei改嫁了!”

    杨宝黛也是很后面才知道贾珠在她婚事上下的主意,其实早在赵元稹提亲之前她已经在镇子里头物色了,最后是被赵元稹的诚心求娶打动才应诺了下来,想着死去的贾珠,杨宝黛心头就是一阵酸涩。

    杨豆腐瞧着女儿难受的模样,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抬手撑着膝盖看着杨宝黛,又是心疼又是怜爱:“爹爹知道你心里苦,看着元稹那么心疼你的份上,你也不能对她老娘下毒手,儿媳杀婆母,那是一辈子抬不起头的事情。”

    杨宝黛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杨豆腐:“我明白里头的厉害,爹爹别替我担忧了。”

    杨宝眉抱着儿子摇着拨浪鼓愤愤道:“总之你就好生在这里呆着,等着赵元稹捆着她老娘给你磕头认错,在打上几十大|棒|子丢到老家去,我们在思考要不要让你继续回去便宜他赵家!”

    杨豆腐:“······到底这事情元稹不知情,可别把他拖下来了,这些年他对你meimei的心意咱们都是看着眼中的。”

    盛衡这几日在同时外散步了许多当日他也在场的言论,又拖出两个大人做见证,一时之间通jian私会似乎的话题立刻演变成了恶婆婆趁儿离京杀儿子的话柄,杨宝黛也能冲中脱身片刻。

    杨宝眉不甘示弱扫了亲爹一眼,愤愤的嚷道:“赵元稹不喜欢宝黛娶她做什么,难道就因着他几分廉价的心疼喜欢就要咱们黛黛咽下这口恶气不是!若赵元稹之前就把朱氏送回老家去会演变成今日,他就是觉得我们家的宝黛性子软!哼,依着我的意思,若赵元稹这次不把朱氏严办了,直接和离!”

    她杨宝眉的meimei可绝对不许受这种窝囊气!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杨豆腐瞪直了眼睛。

    杨宝黛靠着椅子上静静的摸着肚子,看着杨豆腐和杨宝眉吵嘴的模样,只是淡淡的笑着。

    她可以不急的,与她而言现在只要不把她逼急了,她万事都想等着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时,孙嬷嬷从外头撩开竹帘匆匆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张贵儿的贴|身丫头燕辞,她看着杨宝黛,瞬间泪目,杨宝黛几乎心脏都停跳片刻,猛声问道:“可是贵姐儿怎么了?!”

    燕辞啜泣的摇头,站在杨宝黛跟前开口就是哽咽:“夫人,不好了,苟公子不成了!”

    杨宝黛惊的站了起来,眼神都沉下了,厉声道:“胡说!我之前见他人都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不好了!”苟洱身体虽然沉疴已久,可天暖的时候向来不会有仍和身体不适的。

    燕辞跪在地上哭泣起来,絮絮叨叨:“夫人离开后,老太太迫于外头的言论就不再拘着苟公子,这几日都是好好的,除开不许出府之外都·····今个下午我们姑娘听说苟公子突然高热,就差遣奴婢去瞧瞧,偏偏看苟公子又不见客,我们姑娘又听说老太太也未曾请大夫去看,着急了许久,适才吃完晚膳想亲自去看看,可出院子门,就看着苟公子晕死在了地上·····如今······老太太不当会事情,二门又关上了,奴婢是爬狗洞出来的,夫人您想想办法吧,苟公子真的要不行了!”

    杨宝黛眼前都黑了下,目光焦急无比,手指撑着桌案深吸两口气,猛然对着旁边伺候的丫头道:“你立刻去穆府,让穆大哥即可到我家去。”又转头瞧着孙嬷嬷直截了当:“你即可去叫上我们府邸原先的奴仆,我们杀回去!”

    苟洱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我陪你一道去。”杨宝眉立刻叫奶妈要把正哥儿抱下去,这可不是小事情,苟洱怎么说也是在朝为官的人,朱氏居然敢草菅人命!真够目无王法的!

    杨宝黛却摇头,摆手拒绝:“不必,到底是我和朱氏的恩怨,jiejie就不必同我一道的,若我,若我两个时辰还未回来,jiejie再来帮我。”

    说完,杨宝黛就朝着屋外走去,杨宝眉留心叫住朝朝,小声道:“你主子是个不爱让人担忧的,你是个忠心的,看着火头不对就让跟着去的红桂出来报信。”

    朝朝点点头:“是,有奴婢在,谁都伤不了夫人的。”

    杨豆腐忧心忡忡的看着跑出去的女儿,心跳如同擂鼓。

    此时夜色慢慢笼罩着整个京城。

    看着紧闭的赵家府门,杨宝黛被孙嬷嬷和朝朝一左一右护着,后面跟着黑压压一片府邸原先的奴仆,前面开路的几个护院对视一眼,目露凶光的拿着棍棒直接敲门,里头的人才开了条缝,直接就被破了门。

    “你们是谁!这可是赵府!你们不要命了!”

    叫嚣的守门小斯直接被人带来的护院牵制住,紧跟着所有的奴仆都冲了进去,孙嬷嬷厉声大吼道:“夫人回府,谁敢造次!不是我赵家府邸的人立刻都给我滚出去!否则抓了你们见官,到时候可就不是蹲大牢能解决的了!”

    孙嬷嬷大手一挥,对着总管侍卫的阿莽和彪悍的婆子总管北mama道:“去把这些跑进来胡作非为歹人都给夫人抓起来!严刑拷打问出幕后主使的人!”

    杨宝黛看着久违的府邸,淡淡道:“先去朱氏院子。”

    朱氏正在让下人给她锤腿,听着府门又被砸了,看着出现在她跟前的杨宝黛,吓得鞋都来不及穿就从湘妃塌跳了下来,冷冷的骂道:“好你个杨宝黛,好······你要干什么!”

    看着冲进来把院子团团围住的人,朱氏不知所措起来,眼睁睁的看着海如兰送她的田mama被压着出来,立刻大吼:“这可是我的人,杨宝黛,你别以为——”

    杨宝黛冷冷的瞪了朱氏一眼,缓缓的道:“你最好庆幸苟洱无碍,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你!”朱氏气的捂心口:“你抽什么魔障疯!”

    杨宝黛转身别过目光:,强笑起来:“我原想着等着元稹回来再和你对簿公堂的,如今看来,倒是你不惜这条命了!”她说完这句话直接踏出了屋子。

    朱氏吓的脸都白了,立刻就看着孙嬷嬷为首的人冲进她的屋子翻翻捡捡,又把所有的丫头小斯婆子全都给抓起来,她铁青个脸上去抓孙嬷嬷,愤愤叫嚣起来:“敢翻我的屋子,敢抓我的仆人,你个老狗玩意——”

    孙嬷嬷扬起手就是一巴掌重重的落到朱氏脸上,朱氏被打的跌坐做地板上,恨不得跳起来拔光孙嬷嬷的头发,抬头目光毒辣怨恨:“我可是这府邸的老太太,我可是赵元稹的亲娘······”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再次狠狠落到朱氏脸上。

    孙嬷嬷死死的盯着朱氏:“老身是夫人身边的人,只听夫人一个人的,老太太还有脸提少爷的名讳,若是少爷知道老太太在他出京期间给他搞出怎么大摊子的事情,同时牵连了他的爱妻和兄弟,首当其冲怕就是要解决了你!”

    天底下做娘做成朱氏这样,怕是个亲生儿子有几辈子深仇大恨!

    朱氏捂着被大肿|胀的脸有点不敢呛声起来,孙嬷嬷扯了根凳子坐下,对着所有被压到她跟前的奴仆道:“今日夫人既然回来,便是要把府邸不干净的东西一锅端的干干净净,别说是少爷回来,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在怕的!”

    朱氏面色大变,是真的被孙嬷嬷这番话震惊了。

    孙嬷嬷抖了抖袖口眸光如同毒蛇围猎盯着朱氏:“老太太还是祈祷苟洱无碍吧,否则少爷回来,只能为您奔丧了。”

    “就为了个野男人就敢杀我!”朱氏提高了声音,然后讥讽笑起来:“还说没有jian情!杨宝黛就是个小昌妇!就是个狐|狸|精!”

    孙嬷嬷冷冷道:“你污蔑夫人和苟洱在前,毁了妇人的清白和苟洱官声,还要杀了太太母子,这桩桩件件都能要了你的命!”

    朱氏听到这些话重重的一惊,怕的瘫坐在地上。

    ***

    夜黑昏沉,张贵儿小院的旁边的厢房里头围着稀稀疏疏好些人,苟洱毫无声息躺在床榻上,眼底翻青,面色蜡黄,是不是脸颊还要抽搐两下,无比的羸弱。

    以前伺候苟洱的小斯婆子围着主子床边都是急的红了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给他诊治的人,穆昌平去大内给老皇帝诊脉,只能临时从太医院叫来个熟识的太医过来瞧脉,此刻苟洱手腕几处xue位被上了银针,他的脸色从蜡黄变成惨白,现在已经不能用煞白形容,脸颊都凹陷了些下去。

    “太医啊,你可要救救洱哥儿,他是个极好的人!”一直伺候苟洱的广嬷嬷心如刀绞:“穆太医可从未用银针给洱哥儿治病过啊,我们哥儿身子虚,不能下猛药的······”

    太医就道:“现在把那口气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身子不好,后期慢慢调理就是。”

    说话之中,床榻的苟洱猛的神情剧烈痛苦,偏过头吐咳出一口黑色的血团。

    广嬷嬷急忙拿着袖子给苟洱擦嘴:“这,这血怎么是黑色的啊!”

    太医并未说话,继续从药箱里面拿出瓶瓶罐罐朝着苟洱嘴中塞,失去意识的苟洱吞东西困难,太医便死死的掐着他的会厌逼迫他呼吸把药丸顺下去,却是突然又连着血块给咳了出来。

    站住旁边的张贵儿吓得不轻,杨宝黛单手撑着背脊也是心疼的捂嘴,她着急的不行,眼睛都不放松的看着把脉的大夫,广嬷嬷边用手指把药丸捏成粉末拿着汤药给他灌下去。

    时间过得很慢,见见苟洱呼吸慢慢跟了上来,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惊扰了施救的太医。

    过了许久就看着太医慢慢坐起来,手指收回袖筒,拿着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重重的吐了口气,左右看了看屋子里面的闲杂人等。

    见此,杨宝黛仰头,对着围着床榻的人吩咐:“都出去,你们主子又不是要死了,燕辞去门口守着,那个敢伸长脑袋的,直接打死!”

    等着屋子里头安静了,杨宝黛凝视太医,语气酸楚起来:“钱太医,您有什么就尽管开口,你要用什么药用什么法子你只管开口便是,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盛夏的天气还会重疾!?”

    苟洱从未病成这般汤药都喂不进去的。

    钱太医似乎很犹豫,在屋子徘徊了许久,又看着气息微弱的苟洱,目光闪烁的看着面前杨宝黛和张贵儿,迟疑的开口:“公子这病·····总归是稳住了,能不能回气就看公子自个造化了。”

    杨宝黛看着支支吾吾的人,果断道:“张meimei是我嫡亲妹子,还请大夫直言不讳。”

    钱太医站口欲要说话,仿佛是在斟酌语气和用词一般,又闭上了嘴,慢慢的摸了摸胡须。

    杨宝黛目光闪烁,隐隐看的见泪痕,她走过去对着钱太医深拜,语气都带着恳求和哀伤:“苟公子是我家夫君义弟,平日身体健壮,断然不会说倒下就倒下,她对宝黛和元稹也有大恩,大夫,你有什么就都说吧。”

    赵元稹如今是朝堂红人,钱太医哪里敢受杨宝黛的礼,当即拱手还回去,才缓缓的道:“病人似乎是中毒,而且体内是两股毒性,盘桓异常凶猛啊,敢问之前的药方子是否被人动过手脚?”

    杨宝黛立刻道:“穆大哥熟读医书,他也深知药理,断断然·····太医是说,苟洱被人下毒了!”

    钱太医徐徐的点了点头,又道:“虽然找不到是什么毒,但这幅模样,的确是中毒的征兆。”

    张贵儿扶着情绪激动的杨宝黛在旁边坐下,对着钱太医道:“既然是太医您来把脉,苟公子生死都在您的手上,如今天色也晚了,倘若有个一二,我们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希望大夫多留下一会,否则我们也只会干着急的哭·····赵家会记下您的恩德的。”

    钱太医和冤死的张阁老也算是好友,就拱手:“自然。”他又看着杨宝黛轻声道:“他体内是有某些毒素滋生,但也通过药物压制下来了,不过老朽敢笃定,苟公子必然是被下毒,而且这毒还不是常见的,应该是慢性毒药。”

    杨宝黛慢慢站起来,深吸了口气,拿着手背擦了擦脸颊,就吩咐道:“贵儿你素来是个心思细腻的,这里就有你照看了。”又对着钱太医行李:“就拜托太医救苟洱了,这份恩情,我赵家永世不忘。”

    她走出屋子,仰头望着孤月,许久对着朝朝道:“吩咐下去,把宅院都给我封起来,不许任何人进出!谁都不行!”

    朝朝立刻点头应诺。

    走出院子,杨宝黛撑着浑身发抖的身躯,抬手捂着脸,怔怔的流出难受的眼泪,靠着夹道的墙壁啜泣起来,她心中无限的愤恨,死死的捏着手指,泛白的拳头砸到墙壁上,朝朝吓得不轻,忙劝起来:“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当务之急苟公子的身体。”

    杨宝黛面色阴沉:“朱氏身边那个老婆子呢?”

    朝朝愣了愣,忙道:“被丢到柴房去了。”

    杨宝黛一字一句艰难道:“给我审!无所不用其极的审!朱氏身边近身的丫头婆子宁可错杀都不要放过!明日一早我要知道谁给苟洱下的毒!但凡有干系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是!”朝朝用力的点头。

    杨宝黛冷静了好一会才回到院子,她要守着苟洱,他不能有事的。

    杨宝眉也急匆匆敢来,来的路上大概知道了些,看着杨宝黛静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忙不迭上去,小声道:“我已经拿着对牌去大内穆太医了,苟大哥不会有事的,你家人口简单不多,一一的审问,自然能把·····”

    “他们敢给苟洱下毒,自然是把我所有的后路都断了。”杨宝黛微微笑了笑:“大姐白日的话说的让我觉得很多,我循规蹈矩听话孝顺不过是因为无人撑腰罢了。”

    杨宝眉目光如聚,拉着meimei的手:“你胡说什么!谁敢欺负你,我拼上这诰命不要,拼上这这盛府二|奶|奶的位置我也要给你报仇的!”

    “那jiejie就留下府邸吧。”杨宝黛吸了吸鼻头,欣慰耳对着杨宝眉笑了笑,就听着朝朝说谭妙来了,她忙起身对着杨宝眉道:“jiejie稍微坐坐,我去看看。”

    谭妙被朱氏囚禁在院子里头,直到刚刚才知道苟洱出事的事情,她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气虚几乎出多进少的苟洱,浑身气血都冰凉一片,她微微倒退了两步,耳边传来脚步声,她轻轻道:“他为什么会这样?”

    杨宝黛淡淡道:“我正在查,很快就会出来答案,我本想瞒着你的,我想苟洱也不想你在他面前哭,放心,会好的。”

    谭妙抬头看着杨宝黛,似乎想说什么还是忍了下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想在这里呆一会。”

    看着杨宝黛离开,谭妙突然之间眼泪刷的掉落下来,她知道苟洱或许好不了了,她知道苟洱一直其实都在忍,她走上前,靠着他的床沿坐下,喃喃起来:“你怎么会倒在张姑娘院子前呢,你知不知道若是没人发现,你就真的死了。”

    苟洱被灌扎针催吐,谭妙就在旁边帮衬照顾,到了后半夜,苟洱急剧的几口血夹杂着灌下去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旁边的嬷嬷看着谭妙一个人慢慢的不要让搭手一一的伺候,广嬷嬷又是难受又是感动的眼泪都出来,就带着小斯去了外头。

    夤夜安静,谭妙边给苟洱拿着温热的帕子搽脸,一边道:“你可得撑着啊,你要是死了,夫人就和老太太彻底翻脸了,到时候夫人必然要杀了老太太,你的好兄弟这官就要做得岌岌可危了······”

    谭妙看着他吐了之后脸色稍微好点了,就起身去旁边的桌子给他温燕窝,刚刚那些催吐的东西下去,太医交代了要喂些养胃的东西下去,她有些困的眨了眨眼睛,撑着桌子抬手凌空搅动这热气腾腾的燕窝,自言自语就慢慢道:“苟洱,苟洱,你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吗,这名字谁给你取的,对了,你可知道外头都说你是赵元稹老爹的私生子,老太太说你是和他同届的秀才,因着就赵大人受伤没有参加乡试,你们两比功夫,也是他保护你吧。”

    “我是青花镇郊外山上的孤儿土匪,我记事开始就和土匪窝子的人生活,没人告诉我我是谁的孩子,他们叫我狗东西,后来土匪窝老大的绑来的婆娘和我多说了几句话,有几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就把我打了一顿,赶下了山,我那时候又饿又渴,就遇到了杨宝黛,他用一壶普洱茶换了我的命回来·····”

    “怎么说了,你和夫人还真的有jian情呢?”

    “我对她不过是执念而已,我想找到她是因为我记忆之中,她也过得不大好,所以想护着她而已。”

    “那你是怎么和赵大人——”谭妙手里的动作一顿,仿佛反应过来什么,回头就看着偏头看着他轻笑的人同她打马虎眼,“你擦脸和拧人一样,疼死了,你呢?”

    “我?我不一直活在你的眼皮子下面吗,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谭妙回头忍住要出来的眼泪,转过身继续搅动这燕窝。

    苟洱仰头只感觉视线无比的模糊,语气虚弱“你是哪里人?”

    “青州人,我家是卖笔墨纸砚的,母亲家是开私塾的,我jiejie叫谭襄,襄助的襄,后来家里突声变故,旁边的亲戚将我们赶出门,另外个亲戚家有个堂兄看上我jiejie的容貌想要霸王硬上弓,jiejie连夜带我偷了钱逃走了,在之后jiejie自愿做了瘦马名伶养我,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谭妙端着燕窝过去,苟洱眼神缥缈,努力的想要把谭妙看着眼睛里面,慢慢道:“我怕你担忧才没有去找你的,张贵儿到底是皇家要保护的人,朱氏定然不敢轻举妄动,我有点累了,等睡醒了,你让杨宝黛过来一趟,我要,我要交代点后事。”

    砰的一声,谭妙手里的燕窝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