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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不按套路出牌的贞德似的,唯有外国人和女人才能拯救法国。 宋望舒想知道什么能拯救自己呢?很明显,杨旨珩在这个问题上拿着一张满分答卷。 不知不觉间,宋望舒走到了系部大楼门口。 对面是新搬来的法学院,他们系部门口种着一植红梅,好看是好看,但营养不良,今年没有开花。 宋望舒没进大楼,今天有微风,她没站在树下。看着风吹树动,枝干摇晃积雪落下。雪停后,温度会再低一些,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还会有大雪,但她从小就生活在首府,见惯了大雪了。见惯了好像就习以为常了。 可不远处几个玩雪的人,围在一起堆着雪人,可能是才来念书的南方人,她们喜欢。 想通只在一瞬间。 像看惯大雪一样,她看多了自己爸妈的那些事,可也不见得就没有玩雪的人或是没有人结婚。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自己试试呗。小时候学走路跌了一个跟头也没见她现在不走路,只爬行。 不远处那几个人,轮流和自己堆的雪人合照。今天有太阳,但在宋望舒站久了还是有些冷。看人堆雪人也不是一件多有意思的事情,她准备去大楼里面等杨旨珩。 转身,她看见刚站停在自己身后的人,顺着那件外套往上看,是杨旨珩。 辅导员找他是让他为校刊写文章。 校刊一般都是投稿,但是下一期的期号是第200期,由于不是所有人都投稿,这次系部找了不少好学生充壮丁。 杨旨珩本来准备直奔图书馆咖啡厅的,结果一出系部大楼就看见宋望舒站在大楼外:“你怎么来了?站外面不冷吗?我处理好了,现在回去吗?” 杨旨珩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宋望舒没讲话,他已经像之前一样不强求宋望舒挽着自己了,自己主动挽着宋望舒的胳膊:“那回去?” 宋望舒抬头,棉服的帽子掉了下来。 一阵风吹来,树梢上的雪纷纷落下,惹得那群在不远处树下堆雪人的人一阵惊呼。 宋望舒看着他:“杨旨珩,我们……” 话讲到一半,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杨旨珩。” 两个人回头,是一个小心翼翼从台阶上下来的女生,她看见宋望舒一愣,扯了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杨旨珩,我想问一下你刚刚辅导员说什么时候截稿,我没记住。” 杨旨珩如实回答:“下周二。” 那个女生视线扫过他们两个,最后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杨旨珩收回视线看向宋望舒:“你说什么?” 被打断,就需要重新鼓起勇气。宋望舒深吸一口气:“我说,我们要不要……” 一道鸣笛声响起。 宋望舒在心里骂娘,朝着鸣笛声的方向望去,是她爸。 车子慢慢开到他们跟前,老宋降下车窗,看见胳膊挽在一起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毕竟女儿都这个岁数了,打量着旁边那个男生,挺不错的,还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碰见宋望舒,便顺道问问她最近要不要回来吃饭。 得到女儿到时候再说的回答也不意外。 老宋临走前又瞥了眼杨旨珩,只见年轻人朝他问好,喊了声宋教授。 车子亮着灯慢慢开远了。 杨旨珩没想到会是宋望舒爸爸,后知后觉,等人走了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一直挽着宋望舒。但她没有把自己手甩开,他偷偷乐了一下,想到了宋望舒刚刚又被打断的话:“你想说什么?” 宋望舒照着之前那样,鼓起勇气:“我说……” 电话铃声又响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是卖房卖店铺的推销电话,看着那电话号码,杨旨珩按下了挂断键,朝着宋望舒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继续说。 宋望舒故意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也没有车来,更没有电话进来。 懒得深呼吸,找勇气了。火气就足够旺盛了。 “我说,我们谈恋爱试试吧。”宋望舒说完,又骂了句脏话:“他妈的,就一句话打断了我三次。草!” 她也紧张,结果被一次又一次打断,火大了。就像是歌唱或是比赛节目里宣布谁晋级谁淘汰前那一次又一次卖关子的主持人,小时候惹得宋望舒恨不得冲进去揪着主持人的衣领揍人。 明明应该是情意绵绵的话,但是宋望舒说起来带着一股子怒气,不像是要不要跟我交往,而像是’今天我鲁智深葬花了‘的豪迈气势。 可能是拜这个语气所赐,杨旨珩第一反应不是欢呼雀跃,而是后退了一步,格外谨慎地看着宋望舒,问她:“我惹你生气了?” “没有。” 宋望舒嘴上这么说,但是表情不太想。 普济寺的师叔说过,他前妻是个记仇的人,有一次他前妻生气了两天,师叔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原因。最后才知道是那天扫帚倒地,他着急上班路过的时候没有扶起来。 师叔那天下山带着他们吃烧饼的时候,蹲在路边像个盲流子一样讲述了他的前妻。其他小朋友的睡前读物是格林童话或是安徒生童话,杨旨珩有师叔口述故事,名为’女人是老虎‘,其中他前妻为原型的故事数量就高达五十多个。 从小耳濡目染,所以小时候杨旨珩就知道,女人不生气就很恐怖了,更别说生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