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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他吃得战战兢兢,食之无味,心始终浮着,没有踏实感或者安全感。 等到夜幕来临,苏冰将碗收走拿到外面去洗,他更加惊悚了,握紧拳头,急忙追出去:“妻主,贱夫不偷懒,会把这些事做好。” 他心里产生不好的想法,怀疑苏冰这么做,是想拿他跟李家那老毒婆换钱换粮食。 “又来了。” 苏冰放下碗筷,挡住白见思伸过来的手臂,认真强硬地要求:“我以后都不想听到贱夫两个字,要自称我,你听明白了吗?现在说说,在我面前你该怎么称呼自己。” 被苏冰直直凝视又握着肩膀,白见思嘴唇嗫嚅,双目有些恍神,僵持片刻,始终没说出那个“我”字。 苏冰的表现太不正常,她绝不可能这么好。白见思心里的恐慌增大,背后阵阵冷汗,眼神越来越冷,脑中滑过无数种逃跑计划,然后被一一否定。 很悲哀的发现,没有苏冰,他可能活不下去。 桃花村姓李的那家四口人,一个七十多的老母、一个女婿和两个女儿,那二女儿五十五,因相貌丑陋、天生愚笨,至今未娶夫郎。白见思一开始流浪此地,就是被那家人捡去,准备嫁二女儿当夫郎。 他至今没忘记,李家那唯一的男子过得有多惨,皮包骨,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有数不清的刀痕。 隔壁好心邻居偷偷告诉他,李家不知从哪里得的邪门偏方,以为日夜喝男人鲜血就能拥有魂力,已经活活害死两位年轻男子。 他在李家住几日,差点被放血,恰巧此时苏冰听说村里来了个年轻俊美的外地男子,找几个朋友提刀将他抢走。 半年过去,在苏冰这里虽过得凄惨,但总比那已经没命两个月的男人强。 这般愁苦想着,白见思直接给苏冰跪下来,抓着她的裤腿哀求:“我一定听妻主的话,好好做事,妻主别把我送给李家好不好。” “什么送给李家?” 苏冰纳闷,不是在抢着洗碗么,怎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提李家,她一时摸不到头,捏住白见思的后衣领,将人拎起,见他这么恐慌,先柔柔安慰:“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把你送出去,我绝不干这种事,真的!阿思,你信我!” 说完把人扶正站立,她捧起碗放到锅里,对他咧嘴一笑:“你既然闲不得,那就帮我清碗。” 不知是苏冰的态度过于随和,还是那口亲昵的“阿思”,让白见思止了下跪的动作。他离苏冰远远的,瞩看那摞碗半晌,轻轻动了动手指头,走过去,隔着一定距离,将碗筷抱到一边清洗,眼底冰寒,对苏冰的话并不信任。 “你抹药了么?” 苏冰蓦地问话,让易受惊体质的白见思身子抖了下。他转过头,目光穿透发丝逡巡在苏冰温和的脸上,薄唇抿着没吭声。 “不说话就是没搽药。” 有原主的记忆,苏冰自是知道原主是什么性子,这位夫郎又是什么性格。一个无能狂怒的鞭子狂,另一个黑心顺从的闷葫芦,像药物这么贵重的东西,白见思不敢碰。 “走,回屋,把药涂好。” 苏冰拉着他的手臂,一边回想,一边进屋翻柜子,最后在最下面翻出一瓶见底的膏药。她嗅动鼻子,感觉到这是很久以前的,不知道还有药效没。 有总比没有好,苏冰推卷白见思的袖子,看到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心脏疼得抽搐了下。和手背脸颊的白皙无暇不同,左手臂上没有白皮肤,旧伤新伤叠在一起,淤在皮下。可以推测想象,白见思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 抠开塞子,她将底部那小块挖出,顺他手臂涂抹,动作轻柔无比,像是对待上好珍宝。 “我”白见思面无表情地盯着手臂,用蚊子般的音弱弱喊了声,说不清此时是什么样的心绪。 从小到大,他从未用过药,每次生病都是靠自己熬过去,更别提现在有人亲自给他上药,对方还是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她还要扮好妻主扮多久?白见思很不自在。 “只够搽手臂,还好都是皮外伤。” 苏冰丢了药瓶,心底稍微庆幸原主喜爱白见思滑嫩的皮肤,没动过刀。拉下对方的袖子,她抬头,目光殷切道:“以后绝对绝对不打你,我会努力把你养好的。” 即使有大部分青丝遮挡,白见思仍旧被她晶亮的眼神看得别开头。他僵硬地抽回手臂,起身错开话题:“贱” “嗯?不是说了”苏冰还未纠正。对面的人瞬间背过身,留下一句:“我去烧水洗漱。” 为了不让白见思再胡思乱想,苏冰由着他去,自个儿在屋里打转,渐渐走近米缸。 这个世界的阶级森严,有魂力和没魂力的女人有天地之别,凡富家贵族,无不是靠魂力屹立不倒。 而魂力和灵魂有关,苏冰穿过来,开始猜测自己有没有那种超能力。自从睁眼后,她一直有奇怪的感觉,特别是傍晚上山,皮肤接触那些花花草草,总会有一种舒爽之感。 米缸旁边有个小陶罐,里面还剩点黄豆舍不得吃。 苏冰从中倒出几颗放在手心,心随意动,丹田热热地升起一股暖流,从腹部汇集到手掌,扩散成圈圈无形的能量阵。 第3章 . 03种黄豆 她看不见魂力,却能感受到 她看不见魂力,却能感受到它的力量和形态。搓圆捏扁,无需借外力,魂力会根据苏冰的意识而变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