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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言谁都可以脱口而出,天打雷劈是假的。他听过太多,母亲的父亲的jiejie的弟弟的,那些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没有报应。

    “欸,阿思,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还要去买东西。”

    第5章 . 05惹了老大 她追上白见思,抓住对方

    她追上白见思,抓住对方的补丁袖子,在他面前摊开右手,露出全家仅有的三十个铜板,其中还有十个是刚才卖毛豆的钱。

    “家里没米了,我知你恨我从前干的事,不求你原谅我,起码给个机会,让我好好待你。”

    数出十五文钱塞进白见思手心,她指了指东边:“家里的米都是叫你去买的,我不清楚价格,我去那边看看买什么回家吃,再买点种子种,你有没有想吃的瓜果蔬菜?”

    妻主昨天下午撞到脑袋后,一直不对劲。白见思暗自捏紧袖口,很不习惯她突然的转变,垂头回道:“红薯。”

    “只有这个?”

    “嗯。”低低的声音,连脸上的头发都没惊动,不是仔细注意的人,恐怕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

    白见思眼神恍惚,想起从前的事。十岁那年,他被三姐带出去帮忙搬东西,那天雪很大,马车寸步难行,为了减轻重量,对方抛下他,快要饿死冻死在冰天雪地之时,街上卖糕点那家女儿小七救了他。之后每当他在家里饿得不行了,就会厚起脸皮去找小七,难以忘记她手里那些温暖香甜的烤红薯。

    苏冰看过书,当然知道为什么选红薯。

    或许该买顶绿帽戴,她想。面上却不作怪异之色,柔声嘱咐两句注意安全,在岸口集合之类,目送他往西走。

    白见思转身的动作毫不停顿,颀长如竹的身姿被低垂忌惮的头碍了气质,经阳光照射,在石街上留下一道孤寂漠然的影子,与周围忙碌的人格格不入。

    望着那清冷消瘦的背影,苏冰觉得,不管白见思多恨自己这具身体,她都没办法对他生气,只要想想他的过往经历,就心疼得不行。

    这个季节正是红薯成熟的时候,菜巷那边很容易找到。苏冰走了几处,都没人卖她,要么卷布料走人,要么捂紧筐不让她碰。

    她干脆走远一点,往菜巷最东端行,这西段大多是桃花村的人,对她这个恶霸很熟悉,那边几个村不一定认识她。

    结果挤过人群,过了约莫百米,苏冰才看到不害怕她的人。

    走近某位吆喝声不断的女人,她问好价格,挑了一大一小两个红薯,大的给白见思烤,小的拿来种地,再捡上两枚鸡蛋,十五个铜板就用去了十二个。

    今天是身无分文、倾家荡产的一天,她握紧剩下的三枚,去镇上唯一的种子铺,买了点芹菜种子。

    那老板虽言行畏缩,但看她的眼神却像看傻子。十月中旬,大家都在赶忙收菜,谁还播种芹菜?

    苏冰装作没瞧出来,买好就匆匆往河岸走。现在卖的都是时令蔬菜,若是催生不属于该季节的,难免被好奇心重者盯上。

    她不是没想过走捷径,只是捷径有很大的风险。

    平民百姓家庭出了魂植师,基本送到城里或京师当官,灵植种子触手可得。

    苏冰没这方面的打算,一来祁国朝廷腐败,官场风雨交加,这两年更甚,大皇女和二皇女明争暗斗,官员必须选一派站位,二来往后女主当上皇帝,心狠手辣血洗百官,稍惹上谁被参折子的话,入狱流放都是小事,她不打算拿命赌。

    小说是晚上匆匆看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要问苏冰记得哪些情节,她还真想不出几处,要是知道自己会穿越,她绝对倒背如流。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当个普普通通的种地农女。

    回到岸口,好些桃花村的人已经在排队了。苏冰没找到白见思,不太放心,决定去寻他。

    男主前中期是美惨的体质,后期才变强,吸引坏人那是手到擒来的事,放他在桃花村走一遍,绝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她记忆里的米铺位置很模糊,原主懒得去买粮,这种事都吩咐给白见思做,以至于她只能寻个大概方向。

    过了一家早点铺,那边有个酒楼,是岳惺的地盘。酒楼傍河,旁边有块空地作马棚,因十陵镇位置偏僻,此地少有外人来,马棚长满茂密的草藤。

    苏冰过来时,就恰好听到她们在那边调笑。被包围在中间的人,披头散发,衣服缝满补丁,不是白见思还能是谁。

    “你说他是苏大狗的夫郎?”

    岳惺咬着棕色的叶子烟,露出一口黄牙,踩着脚下的铁锹,对赵虎娃下令:“把他头发撩起来瞧瞧长啥样,苏大狗什么时候有的夫郎,怎么不请我们喝喜酒呢,太不上道了。”

    赵虎娃不敢违逆她,点头称是,正当伸手去撩,就被急忙跑过来的苏冰抓住。

    苏冰喘着气,给岳惺赔不是,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夫郎奇丑无比,小时候有道士说他是恶鬼降世,看过他长相的人都死了,我也不敢看啊。老大,千万别轻易尝试!”

    语气急切,表情诚恳,不像作假。

    岳惺吐出一团刺鼻难闻的烟味,俯视地上头发遮脸的阴冷男子,确实越看越瘆人。只是那露出来的高挺鼻梁和半边唇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美,全貌又咋可能丑陋?

    她向来装逼惯了,黝黑的手指摩挲酒瓶口,下巴对旁边的女人扬了扬:“你去,掀开看俊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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