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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冰摇摇头,不太赞成。 书里的顾柒柒坐上皇位后,首先得的便是口诛笔伐,骂她暴君、残杀清官、霖国贼女,即便用万菩提洗清半身脏污,各地仍有叛乱者,年年打仗。 苏冰为绝后患,何不暂时后退一步,看他们争得你死我活,最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满身赞誉,顺理而然地被追捧着坐上去。 “正因我是龙体,所以更要护好名声。” 苏冰眼神瞄向墙角。 斗蛐蛐的那几人凑在一块儿,围着盒子观战,其中一名小厮怪叫:“怎的不动了,又被少爷的斗死了!少爷这只真厉害!” 苏冰努努下巴,示意李参兰:“大将军您看,就跟斗蛐蛐一样。白薇她们在明面上相争,我只是在背后推波助澜一下,慢慢的,人具皆斗死。因果相扣,该有的报应全在她们身上。” 李参兰领悟其意,说了个“妙”字,心悦诚服地和她一同前往皇宫。 步入皋门,乘坐宫中专门给大臣准备的简舆,在往灵殿的路上,她们恰巧追上白薇和白相乐。 白家自拥有御林军兵符,就仿佛手握天下,神情体态都与以往不同,岔开腿躺在舆上,丝毫不顾及宫中礼仪。即使有人投来目光,依然满不在乎地对宫女颐指气使。 李参兰见此,嗤鼻低骂:“没当官之前是讨食的麻雀,现在借住金窝,就把金窝看作自己家,真不要脸。” “小声点,别被听去。”苏冰提醒道。 两辆简舆停到行宫外,接下来去金銮殿,需要步行。 四人分成两对,隔着有两米的距离,前后踏入祁荣慈的寝宫。 大殿里面,第一次没有那股闷头的炉香,四面窗户都掩上,环境有些暗。 大皇女和以往一样,精神不济地躺在金丝软榻上,仿佛永远也睡不醒的模样。只是今日格外暴躁,给她梳头的女婢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不得其满意。 她未睁开眼,右手不停抓头,眉头紧皱,刚梳好的发髻再次散开,垂到她脸庞上,让她心情差到极致。 睁开眼,祁荣慈扯动遮挡视线的头发,左手将旁边的矮桌推到倒。青花瓷啪嚓摔碎一地,吓得旁边的婢女抖个不停。 焦躁易怒的症状,竟和母亲一模一样。白相乐抬手抚摸戴着面具,极度怀疑自己的花柳病是不是不怪京城花楼小倌,而是伏素想害自己。 “你们可算来了!” 祁荣慈不悦道,懒洋洋地躺着,没起身,指了指旁边几个凳子:“坐吧。” 她头发白了很多,脸上皱纹也愈发明显,尤其是两只眼睛红彤彤的布满血丝,眼底的青黑眼袋几乎占了半边脸。 苏冰有些被惊吓到,默不作声,和李参兰坐到最边缘的左侧,静待白薇忍不住先发话。 “大殿下,老臣觉着不能拖了,是时候把那二人处置收拾好,以方便我们进灵殿找解药。” 第50章 . 第 50 章 白薇佝偻身子,言辞恳切 白薇佝偻身子, 言辞恳切,发白的眼珠紧紧盯着祁荣慈的脸色,生怕她被情绪冲昏头, 不肯答应。 幸而祁荣慈意识尚有几分清醒,压制烦躁的心,软绵绵地撑起身,未先回话, 而是面朝苏冰责怪。 “天师当初该说清利害, 将本殿点醒, 如今本殿与手下诸多大臣被伏素以药控制, 用灵殿的东西日复一日, 年复一年, 上瘾难戒, 体内五脏六腑亏空, 再不治便病入膏肓。天师要担稍许过错。” 白相乐当即溜须拍马, 在旁附和:“就是就是,天师早说明白伏素和祁荣凌的关系,有大殿下和我母亲在, 伏素和祁荣凌翻不起大浪。” 好事不见夸,坏事使劲推。 李参兰看不惯她们耍两面的作法,欲要反驳, 被苏冰暗中伸手止住。 “算命折寿,卑职也不敢多算。” 苏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并无在意她们怎么抱怨,随口把话题转移:“所幸为时不晚,把灵殿第三重殿——伏素的老窝端掉,大殿下和白大人身上的毒兴许可解。” 祁荣慈扶着额, 一思考便头痛欲裂,直接道:“天师有什么谏策,说与本殿听,本殿手下的人任凭你吩咐,务必将伏素与祁荣凌擒入牢狱。” 白薇、白相乐和祁荣慈皆转头看向她,等她出声指条明路。 “这事不难办。” 苏冰捡起地上的碎瓷,摸着锋利的边缘,轻声道:“皇上下令,只许国师和贴身宫女进入金龙殿,不吃不喝近一年,靠服用伏素的灵丹吊着命。这事儿传得太邪乎。” “天师的意思是,母皇她。”祁荣慈抓着垂散下来的头发,愈发焦躁不安。 “既然金龙殿不让进,那我们就把能进的人抓捕。定下大罪,闯进去便知皇上是否安好。”苏冰道。 “怎么抓?”这是祁荣慈最在意的问题。 苏冰捏着瓷块,指腹在薄片处按压,随后抛到地上:“伏素住的第三重殿,有条密道直通地底,下面关押着惨遭折磨的男子,你们知不知?” 对面三人眼神回避,白薇颤声道:“诸位大臣送子过去,想要讨好伏素,此事是私底下众人悉知的。” “我怎么不知!”李参兰勃然发怒:“你们这群人有无良心?那都是活生生的人!” “住口!”祁荣慈掌心拍在玉石扶手上,额头泛紫的青筋凸显,红眼瞪大,模样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