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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吃痛,猛地后退,总算松开了她。 时年逃出禁锢,立刻往后缩到榻角,用被子挡住自己,大口大口喘着气,又是防备又是害怕地看着他。 “刘彻,你不要这样……” 刘彻站在床前,伸手碰了碰唇。 他唇上染血,有她的,也有他的,两人的血混在一起,红得有些诡异。 他看着指尖血迹,轻轻一笑,眼中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年年,我今日便告诉你,你死了逃离我的心吧。我不管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是无关紧要还是至关重要,反正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你!” 说完,拂袖而去。 时年呆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 第二天早晨沅沅看到时年唇上的伤口,羞得脸颊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时年知道她误会了什么,心里只觉得无奈。 想到昨晚的事,她只想问自己,当时是脑抽了吗?怎么就不知道解释呢?根本不是刘彻想的那样! 天地良心,明明他们三个她都梦到了,为什么只叫了杨广的名字?就因为他出场最晚吗? 这不科学! 聂城还没回来,不知道他打探得怎么样了。时年本来见到他就没那么着急了,此刻却再度焦虑起来,只想快点解决了事情离开。 夜色中,男人隐带恨意的双眸,让她现在想来胸口还堵得慌。 她是真的怕了。她和刘彻的关系越来越复杂,再这样下去,她担心就算她走了,刘彻依然会因为对她的心结做出什么事来。 难道也要消除一次他的记忆吗? 窗外下着小雨,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 时年趴在案上,望着庭中淅淅沥沥的雨幕,像离人解不开的愁绪,好一会儿喃喃道:“我也不想这样的。真的不想的……” 不想亏欠他们。也不想让他们恨她。 就这么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才回过神,长叹口气。 发愁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应该把心思多放正事上。 聂城那边她帮不上忙,思绪飘来飘去,最后落到那个神秘人身上。 他的身份和目的始终是这几次事件的关键,其实这两天时年一直有个疑惑,那个人做这些到底图什么? 一个人做一件事情总是有目的的,不是为钱为名,就是为恩为怨,不可能真的一无所求。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只是一个只想毁灭世界、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要的天生变态,那他毁灭就好了啊,没必要做那么多不相干的事!他比他们厉害那么多,如果真放开手去做,她觉得他们根本抗衡不来。 他的表现,更像是跟他们有私仇,只想戏耍他们、折腾他们,却不急着把他们彻底碾死。 更准确地说,是跟他们中的某一个人有私仇…… 脑中忽然闪过昨晚那个梦,还有梦中的人。像是在夏天嗅了一下瑞脑,一股寒意直冲上脑门,时年猛地浮现一个猜测。 很荒谬,她从来没这么想过,但是……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呆呆瞪着前方,半晌一动不能动。 直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你在想什么?” 是聂城,他回来了。 时年没有看他,还是看着前面,片刻后说:“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我有一个想法。” 聂城神情立刻严肃,“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但我又觉得不太可能。有太多对不上的地方。有太多逻辑不通的地方。但是……” 但即使有这么多说不通的地方,那个念头依然疯狂在脑中叫嚣,让她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聂城眉头紧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时年深吸口气,终于转过头,直视他道:“关于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我有一个猜测。但我拿不准。我需要,验证一下……” 刘彻在未央宫的行踪不是秘密,时年随便一打听,就得知他今日下朝后便去了神殿,多半又在和李少翁论道。 时年带着人过去,刘彻见到她有点意外,淡淡道:“你来找文成将军?那恐怕得等等了,朕与将军还未谈完。” 他的态度有些冷淡。自从认识,只有她不理他,刘彻还从没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过话。 时年知道是因为昨晚,莞尔一笑,说:“我不是来找文成将军的,我是来找你的。” 刘彻一愣。 时年上前,主动拉住他的手,“你不是说,等朝中的事忙完了就带我去温泉宫吗?那你现在忙完了没有?我好想去哦,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 刘彻盯着她没有动,半晌,道:“你又想做什么?” 他太明白她了。每一次她的主动亲近都是别有目的,上回是为了求他准她见李少翁,这回呢? 时年沉默一瞬,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现在说我已经放弃了你也不会信。但无论我想做什么,至少,现在我还在这里。” 刘彻表情微变。 时年握紧他的手,“你说那是你为我修的宫殿,我很想看看。你带我去看看吧。” 刘彻看着她,薄唇紧抿,一双眼睛黑如深潭。 许久,他抽回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转身离去。 时年看着他离开,轻舒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