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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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宴上人并不多,可却有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此处。 林水月与裴尘一入厅,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坐在太子下首处的范恒之。 她微眯眼,据她所知,范恒之此前可是庆王伴读。 “林大人来了,快请坐。”范恒之周围的几人,是太子府的幕僚,林水月均是没什么印象。 她入了席,却见上首的太子注意力落在了裴尘身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近来身子不适,需要静养吗?”太子眼神阴鸷,扫了林水月一眼:“如今却又得空了?” 林水月微顿,还有这么一出? 她下意识看向裴尘,却见裴尘还是那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轻声道:“半路碰见了太子府的下人,听他们说林大人去了太后宫中,便亲自去请了。” 太子冷哼了声。 “裴大人,快请入席吧。”底下的人却极为识趣,引着裴尘入座。 裴尘坐定后,这宴席还没开始,范恒之便端着酒盏至林水月跟前。 见林水月抬眼望来,他轻笑了两声:“听闻今日林大人在朝上大出风头,还未来得及恭贺。” “还请林大人见谅啊。” 林水月忽略了他轻佻的模样,淡声道:“不敢。” 话是这么说的,可林水月别说是同他共饮,甚至是连举杯的意思都没有。 范恒之眼眸里带着些阴霾,想了想,又嬉笑着说道:“说来,此前我与林大人之间,有些个小误会。” “不过如今林大人已经在朝为官,那点小事,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今日我便以茶代酒,向林大人赔罪。从前的事,是我的不对,还请林大人莫要跟我一般见识了。” 厅中安静了瞬。 范恒之虽然读书,却并不是个多好相处的性格。 他出身好,又自小混迹在皇室子弟之中,轻易不会给人以好脸色。 那汪家还在的时候,便是因为汪辉攀上了他,才让汪家搭上了范府这棵大树。 如今汪家没了,多少累及范府。 也少了个钱袋子给范恒之上贡,这可算不得什么小误会啊。 然则当着太子的面,范恒之这是在给她台阶下。 林水月刚入朝堂,对朝中形势不太了解。此前太子摔落马下,说是不能人道时,正好府中两个姬妾有孕。 其中之一,就是范恒之的庶姐。 这位夫人被接回京城后,为太子诞下了麟儿。此后,便被太子抬为了侧妃。 至此,范府便算与太子密不可分了。 林水月微笑:“范公子所言差矣,我们之间,一直都是你在找我的麻烦。” 周围的人傻眼了,林水月入门之前他们有过讨论,却也没想到林水月会如此回答。 范恒之面色阴沉了瞬,但随即想到了什么,舒展开了眉头。 “也是,林大人如今今非昔比,又深受皇上宠信,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微顿了瞬,忽而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了林水月的面前。 是一封奏折。 “林大人如此了得,那么这件事情,想来也不是难事了。”范恒之似笑非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请林大人亲自将这奏折,呈给圣上。” 气氛冷凝。 林水月看着那奏折,低眉不语。 当着太子的面,范恒之掏出了这么个东西,说是他的意思,实则却是太子授意。 而这奏折内的内容不知是何,就让林水月送。 这是要让林水月送命啊。 “当然了,我这是请求,林大人也可以拒绝。” 范恒之冷眼看她:“只是从今而后,就请林大人好好做自己的林小姐,侍奉笔墨,莫要插手朝堂之事。” “林大人明白了吗?”他说罢,又轻笑了瞬,这笑声很是轻慢随意,似是在嘲笑林水月的不自量力。 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在朝上立足,可笑。 “选吧。” 今日的一切都是设计过了的,从太子设宴说为林水月庆贺,到范恒之出来道歉给她戴高帽子,最后绕到了这一封奏折上。 谁都知道,这奏折是烫手山芋,问题现在摆在林水月面前的就两个选择,要么接下奏折,要么自朝上请辞。 “事出突然。”林水月没有让他们等候太久,轻声道:“还请太子给臣些时日。” “林大人,此事乃是我的请求,与太子爷有什么关系?左不过两个选择,何须考虑这么久?”范恒之不耐道。 “兹事体大。”林水月面色平静。 “好,孤便给你些时日让你考虑。”太子轻笑,那笑意却全然不到眼底:“只是你可千万想好了,莫要做出了错误选择,叫自己追悔莫及。” 他们本也料到林水月没见过这等场面,少不得受到惊吓,难以抉择。 “还有,孤耐心有限,最多也只能给你五日时间。” 林水月颔首应下,从始至终,未伸手去拿那份奏折,也不曾拿眼看过。 “那就这么定下了,五日之后,我等林大人的好消息。”范恒之对林水月阴沉一笑。 宴席结束后,裴尘与林水月相继离开。 范恒之几人还在商议,太子却忽然砸了手中的茶盏。 “砰!” “行事之前,孤说过此事不得告知裴尘,是谁透了消息叫他知道的?” 伺候的宫人纷纷跪了下来,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范恒之迟疑了瞬道:“他病了这么些时日,咱们做的事均是未告知过他。想来,应当是如他所说,是去请林水月时出的岔子。” 第85章 三合一 太子依旧面露不悦。 见状, 范恒之只能将去请林水月的下人处置了。 未想到的是,翌日一早到了朝堂上,发现此事不光裴尘知道的, 而是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林水月这正四品女官上任的第二日, 便告了病假。 告假之前,她只去过太子府。 除此外,还有裴尘在太后宫中所说的那番话, 都叫朝野议论纷纷。 早朝结束后,钱阁老几位老臣走在了一起。 钱阁老看了下外边的天, 摇了摇头:“……她初入朝堂便展露锋芒,按理来说,是该受些磋磨。” 另一位阁老却叹气道:“可这磋磨未免也太大了,一个女官罢了,竟值得太子亲自出面。” “朝堂汹涌,不止如此。女子涉足之下, 更显艰难。此番她若熬不过去, 也确实是难以在朝中立足了。” 众说纷纭, 但除了年轻些的官员, 大多数人都清楚,林水月此劫怕是难了。 林朗心情复杂, 回到府中后, 寻了秦氏过来, 仔细过问了那日在太后宫中的事。 听到太后将林水月的名字添到了选妃宴上, 林朗倏地起身:“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秦氏脸上有些不自在:“近些日子不是看老爷为她之事丢了颜面,心绪不佳,我这才没说的……” 林朗按耐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冲动, 沉默片刻后道:“你去。” 秦氏怔住:“去做什么?” “去秋叶胡同将林水月请过来!”林朗很是暴躁:“听清楚了,是请!” 秦氏无奈,只得应下。 等到了秋叶胡同那边,却吃了个闭门羹。 开门的小厮是林水月自林府中带过去的,自是认识秦氏,不过却并未让她进去。 “小姐近日事忙,您请回吧。” 只留了这么句话,叫秦氏气得够呛,便把门关上了。 秦氏怒气匆匆地走了,这事也没逃过那些盯着林水月动静的人的眼睛。 “看这样,确实是碰见难题了。” “所以一个女子,非得要在朝堂上闹腾什么,经此一事,叫她从此自朝堂上消失了才好!” “本就是个侍奉笔墨的女官,只怕这闭门不出的,又是在捣腾什么画作吧。” 靠着画作来赢得皇帝的欢心,眼下林水月在众人眼里,还真的只能到这个地步。 哪怕鄞州之事她办得很漂亮。 “鄞州雪崩,她占尽了天时地利,赶在了许多人未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情报,所以才如此顺畅。” 又一日早朝后,林水月还是告病在家。 此时对她的议论,已经不是躲在人后了,而是就在人前,毫不避讳。 梁少卿走在后方,听着前面几个官员的对话。 “如今算是碰壁了,只不知她这是要躲到什么时候?” “能躲则躲呗,总归那边也不会将事情做得太过,去追着她叫她出来就是了。” 有人小声地道:“就是不知道太子此番出了个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