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又躺下了 第1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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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水月却已不在乎太子说些什么了,她缓步行至殿前,轻声道:“皇上,死去的那两个人,曾是臣的养父母,所以臣今日一早,便收到了消息。” “行凶之人,不光杀了他们二人,还一把火烧掉了此前居住的房屋,幸而周家村民风淳朴,见得有人家走水,将火扑灭了。” “火势灭掉后,才发现了两具尸体。” “林瑾钰则没了踪影。”林水月微顿:“臣以为,天底下并没有这么多的巧合,也不会有真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而此事恶劣,不论是王宫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弑父弑母者,都应当被绳之以法才是。” “因涉及太子侧妃,臣不得不以此等方式试探,而此女表现,皆是有目共睹。”她说罢,将手中长剑收入剑鞘之中,递给了旁边的荣忠。 躬身对皇帝道:“还请皇上定夺。” 皇帝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目光自林水月的面上,落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身上的压力骤然变大,面色紧绷,正欲开口,却见张弘快步走到了他的身侧,低声说道:“殿下,万万不可为林瑾钰开罪。” 太子冷下了脸色:“怎么,你也觉得孤怕了那林水月?” 张弘忙不迭摇头,他额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这会语速急切地道:“弑父弑母为天下所不容,您若一味站在了她那边,皇上少不得以为您也有这等想法……” 太子脸色微变。 在张弘的不断示意之下,到底沉下了面色。 殿上的皇帝转而看向林瑾钰,目露森然:“便按你所说,将她打入天牢!” 那坐在地上的林瑾钰满脸仓皇迷茫。 她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人堵住了嘴,拖了下去。 走出乾宫,林水月就站在了她的跟前。 林瑾钰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为了今日重新出现在了京城中,谋划许久。 她打从被迫离开京城后,便过得很是不好。 惠娘重利,她那父亲又是个赌鬼。家里欠了许多的银钱,他们还不起钱,便要将她嫁出去换钱。 是她拼了命,用自己身上带着的一点金银,才换得了苟且偷生。 然而日子还是很难过,惠娘逼着她下地干活,喂猪、劈柴甚至还要捡粪,她过了那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日子,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生活。 可只要她有所反抗,惹来的定是一顿暴打。 她恨透了这对夫妻,也根本不觉得他们是她的亲生爹娘。 待的时日越久,越发想念京城的繁华。 于是她筹备良久,终于靠着容貌还有手中全部的银钱,同太子身边的人搭上了线。 她当下迫不及待地亮明了身份,也如她所想,太子在回京的路上刻意耽搁,将她从那一对夫妻手中救了出来。 至此,她便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了。 且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林水月爬得再高,只要她是太子侧妃,甚至是成为了太子正妃,那就要对她俯首称臣。 可谁知,这个美梦才堪堪做了几日。 竟是直接就破碎了。 林瑾钰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看着林水月,口中呜咽不停,显然是在咒骂着她。 林水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让你回来,是因为我有话问你。” 让她回来? 林瑾钰盯着她,安静了下来。 她的意思是,她这么长时间的挣扎痛苦,林水月都看在眼里? 电光火石间,林瑾钰忽然想到,她求助的人是那县城里的一个小吏。 那人几次收了她的银子,却都不曾帮她办过事。 最后一次,她狠狠心拿出了全部的家当,对方才勉强应了下来。 她还以为是财帛动人心,不想竟是林水月的指派!? 那瞬间,林瑾钰的眼睛变得通红,她愤恨地看着林水月,恨不能撕碎了她。 林水月却道:“可你心太沉太重,竞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下了杀手。你若不做这等事,许是还能在太子身边待几天。” 裴尘曾告诉过他,太子自受伤不能人道后,皇帝将自己的私卫给了他。 寻常人近不得太子的身。 所以在太子出现前,林水月的人就已经撤走。 不想林瑾钰为了能够攀上高枝,竟是直接下了杀手,倒是自己为自己埋下祸根了。 她以为太子给她的新身份就是她的保护伞,不想在皇帝眼中,她是谁都不重要。 担上弑父弑母的罪名,进了刑部,她就不可能再出去了。 林瑾钰情绪失控,处在了发疯边缘,却被旁边的侍卫牢牢禁锢住。 林水月看了她几眼,忽而凑得离她很近。 林瑾钰头皮发麻,瞬间汗毛倒立,冷眼看着她。 却听她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问你,你上一世里,登基的人是谁?” 林瑾钰忽而瞪大了眼睛,方才的疯狂全部褪了下去,只留下了满脸的苍白和慌张。 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林水月竟然还知晓此事。 林水月当然清楚,还知道她就是靠着重生知晓的事情,才说服了太子前来接她。 林水月把这本书她记得的内容都记载了下来,唯独最后的结局她很是模糊。 因为结局的那几章她就根本没有看过,只依稀从他人评论里,窥得些细微末节。 “是太子吗?” 第116章 心疼 林瑾钰还处在震惊里, 根本回答不了她的话。 林水月也不急于一时,吩咐了人将她带回刑部后,便欲离开。 “没错!”林瑾钰忽而开口, 眼眸赤红, 语气急促:“太子爷是王储,是未来的圣上。” “林水月,同未来的帝王对上, 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话语里还带着无尽的恨意。 林水月停下脚步,未曾回头。 她目光穿过殿内的所有人, 落在了殿上的裴尘及太子身上。 离得太远,她看不清也听不见裴尘在说什么。 耳边回荡着的是三公主的声音:“……太子生性残暴,远超你所想象。折在他手里的人之多,不止我所提及的这几个。” “你当裴尘的身子为何会成那样?林水月,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如今父皇看重你跟裴尘, 皆是指望着你们未来替新君开路, 做太子的左膀右臂。” “若你执意要与太子作对, 如今这无上的荣宠, 日后皆会成为压倒你的瓦砾。” 三公主还劝她:“顺势而为,是你唯一的选择。” 那时她怎么回答她的? 她说:“公主有所不知, 在认识你之前, 我生平最不相信的, 就是命了。” 如今也一样。 不管林瑾钰所说是真是假, 她都未必会输。 林水月没再回头去看她,径直回了乾宫。 入殿后却发觉周围气氛古怪,皇帝已经离了席。 她看向裴尘:“你方才说了什么?” 裴尘眉眼温柔地道:“皇上问我可还有什么心愿。” “我说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娶你。” 林水月挑眉,却被他哄着吃菜去了。 直到庆贺宴结束前, 林水月才知道,裴尘说的,是辞去东宫官职。 他如今是御前侍卫统领,北伐将军,那个小小的东宫官职被大多数人都忽略掉了。 而今在这等场合主动提出来,却是在与太子划清界限。 “二小姐变了,如今同我在一块,都变得心不在焉了。” 散了宴席后,裴尘牵着她的手不放,二人便披着月光,走在了长长的宫道上。 晚风拂起林水月的裙角,在她与裴尘紧扣的手背上划了一下。 就如同她的心一样。 月光下,她抬眸看他:“还疼吗?” 裴尘微顿。 见得她眸里装着澄澈的月亮,安静地看着他。 什么都没说,却好似什么都说了。 自裴尘有记忆起,痛苦就成为了常事。他常年忍耐着他人想象不到的痛,时日久了,便已融入他的骨髓里,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多年来,他身侧不乏关心之人。 但唯有她这寥寥数语,叫他心底那座多年来固若金汤的大山,轰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