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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了,无奈看着沈浮声。 沈浮声接收到她的目光,本来还严肃地回望过去,最后也闷笑了两声。 “实在想出就出吧。” 顿了顿,沈浮声又说:“但是,先不要回去跳舞,等完全好了再去。” 阮然:“演出快到了——” 沈浮声没说话,甩了甩手里那沓补充协议。 阮然:“。” 不过,即便是她想去跳舞,李林英也死活不让她去了。 甚至告诉她,舞团平时的门是锁着的,除非她伤好了,不然不会为她打开。 也正是因为如此,阮然突然多出来了十几天的个人假期。 既然不用去舞团,出院之后,沈浮声和阮然便搬回了沈家的老宅。 据沈浮声的说法:是这里没有练舞室,阮然不会趁他不备去练舞。 比防贼防得还严实。 阮然也不再争了,正好留下这几天,放空一下脑子,思考一下那场个人舞蹈比赛的主题。 其实,恐惧这样的主题,于她来说,本应不算太难。 她自身便有恐惧的事物,感情上并没有欠缺。 但在表达时,却还是磕绊。 究其原因,阮然并不想只去表达恐惧本身,那种窒息般的绝望感。 但,如何战胜恐惧,她仍然没有头绪。 沈家老宅里也有为阮然准备的卧室,和沈浮声在同一层。是隔壁。 户型和房间物品的摆设都很相似。 踏进卧室房门时,阮然突然想起,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的窗边,她为沈浮声戴上袖扣,却被调侃为戴上戒指。 离那时已经有一些日子了。 而自己和沈浮声的关系,似乎和那时有了微妙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好像也说不太清楚,除去那两本似是而非的结婚证,其他的就感觉好像…… 好像更亲密一些。 出院是在上午,下午的时候,阮然在沈家老宅看了一些材料,尝试整理一些思路。 而沈浮声也延续在医院的传统,在家里继续办公,并没有去公司。 晚些的时候,他们一起吃了饭。 管家爷爷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阮然顾念着这几天住院,总吃东西却没什么运动,担心影响身材,就没吃太多。 倒是沈浮声看了她几眼。过了一会,管家爷爷把每样菜挑出来一小份,每份装到一个小盘里,摆在阮然的面前。 阮然有些困惑地看向管家爷爷,管家爷爷却没事人似的离开了。于是,她的目光只能投向坐在她对面的沈浮声。 沈浮声的视线扫了扫她纤瘦的手腕,说:“这些都是你的。” 阮然有些为难地看了看面前那些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分量却是不小的饭菜。 她自己已经是五分饱,本就已经打算放筷了,便说:“吃不完的。” 沈浮声喝了口粥,闲闲道:“劝你还是不要这么说。” 阮然:“?” 下一秒,管家爷爷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盅汤,摆到阮然的面前,埋怨道:“怎么就吃不完了?那是嫌弃我做的不够好吃了?” 阮然微震,面对着一脸怒容的管家爷爷,立刻解释道:“……不是,很好吃,就是这个分量有点……” 管家爷爷道:“你这么瘦,这点根本都不算什么。年轻人啊,天天净心想着减肥,一点儿都不注意身体……” 顿了顿,又质问道:“还是说,其实就是不想吃我做的呢?” 这双管齐下的,管家爷爷一边发表关于养生的长篇大论,一边道德绑架。阮然有点怵,连忙截住了爷爷的话头,承诺一定会吃干净。 管家爷爷心满意足地离开。阮然抬头,看到沈浮声眼神里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 “是你安排的吧?”阮然静静地问沈浮声。 沈浮声一脸无辜地反问:“我安排什么?” 阮然懒得跟他再斗嘴。 就还是吃掉了那些食物。 胃里撑得沉甸甸的,却带着一种暖热的充实感。 晚上睡觉前,阮然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无垠的夜空。 沈家的老宅在偏郊区一些的地方,因此窗外没有高耸的林立的大厦,夜空尤为辽阔深远。 这天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一轮亮白的银月悬在天际,背景是如墨般的蓝,澄澈而漂亮。 冬天的夜晚不像夏天,没有蛙叫和蝉鸣,如落雪般寂静。 阮然在暖和的被窝里很快闭上眼,陷入了睡眠。 却做了个不太安稳的梦。 梦见外公与外婆去世的时候。 并不熟悉的亲戚帮忙cao办的丧事,人来人往。她什么也看不见,独自在灵堂跪着,亲戚们压低嗓音交谈,以为她听不到。 说她克了母亲又克了姥姥和姥爷,命带凶相。 紧接着,几家亲戚又提起她的去向,都不乐意收养,踢皮球似的把她的未来归属推来推去。 她跪在那里,那些话传到耳朵里,像蜿蜒的蛇。 动不了。 最后梦境辗转,竟跳过了灵泉寺的那段时光,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阮家,遇到了阮南霆和阮安澜母女。 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她好像又恢复了视力,梦里,她竟然能看见安澜的笑容。 甜甜地说,jiejie,欢迎你回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