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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好看的眉毛蹙起,暗道自己不该如此。 耳边有一些酥麻,阿凝手指还在他的脸上,忽地清醒过来,她将手抽回,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袖。 过了会,他轻巧的抱着她落地,那两个人已经走了。 阿凝垂着眸子,不敢看他的脸。她太冒犯了,紧张的辩解道:“殿下赎罪,臣女吃醉了酒,这才对您多有冒犯。” “无事,”男人淡淡的甩下这一句便转身离开。 阿凝还有点晕乎乎的,她抬头看他的背影,直到红琴和绿画寻来,她才低头看自己的手。 方才,她好像摸他的脸了? 阿凝弯弯的眉毛拧着,若是曾经受过伤定然会留下痕迹才是,可方才手下一片光滑。心底升腾起的那点妄念彻底破碎,阿凝由着两个丫鬟将自己带回去。 宴席还在进行,阿凝此刻酒气散去,坐在位置上垂着眸子。有宫女前来倒酒,阿凝侧过身子和佟氏姐妹耳语,告诉二人不要喝。 虽不知为何,但是都没动倒的酒,就连糕点也不吃了。阿凝放下心,忍不住朝着上首处看去。本该坐在那的男人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椅子。旁边的龙椅上,正德帝也不在。 殿内中央有乐师在弹琴,忽地前头女眷区域起了sao乱,乐师手滑弹错了一个音。 只见兵部尚书嫡女谭湘盈脸色绯红,如哭似泣的说着什么,一双凝白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似要将其扯开,被旁边坐着的谭夫人拦住。旁边迅速出来几个宫女将谭湘盈兜头罩住,搀扶着去了后殿。 谭皇后面色不好看,不过依然镇定,淡淡的道:“天色晚了,宫宴结束。” 众官员和官眷们起身行礼,有条不紊的往殿外退。佟英兰小声道:“这是怎么了?” 佟英婉柔柔的拍她的手,示意莫要多说话。阿凝抿唇,一言未发。 等到旁的人都走光,谭皇后冷下脸,叫来自己的人来给谭湘盈诊脉。此刻的谭湘盈被几个宫女压着,满面红色,眼中含情,脑袋拨浪鼓似的左右摆动想要挣脱,若不是口中塞了帕子,怕是要作出声来。 这副模样认谁都能看出来她是被下了药,谭皇后眼神冷了下来,待御医给她开了药,谭湘盈晕过去被安置好。留在殿里的谭夫人哭着伏在皇后的脚下。 “娘娘,湘盈一个好好的清白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等丑态,定然是被人陷害,求娘娘明查还谭家一个公道啊!” 敢在宫宴上当着她的面陷害谭家人,摆明了是不顾及她皇后的脸面。 谭皇后的眼神越发的冷,“你先回去,她受了惊吓难免有些想不开,此事自有本宫做主。” “谭家的人,不能被旁的人欺负。”说着,她捏紧了扶手。 京城里每日都会发生许多的事情,谭家在宴会上的事也悄悄的在贵妇圈子里传开了,有心疼的,有鄙夷的,还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阿凝伸手擦掉果儿脸颊上的食物,佟英兰耐不住性子,问道:“那日的酒水里莫非……” 果儿在,她没说全,但是阿凝明白她的意思,她点点头。 “凝jiejie是如何知道的?”佟英兰追问。 阿凝让绿画和红琴带着果儿去内室玩,这才压低了声音道:“我出去醒酒,碰见了两个人在对话,说是要下药在酒水里。不过没听真切,只听见了永宁侯府几个字。” 此事她已经和杨明泽说过了,自然也传到了永宁侯府世子佟钰的耳朵里。自己的meimei在宫宴上险些发生事情,他自然是生气的,因此着人去查。但是可惜,没什么收获。 佟英婉思虑了片刻,柔声道:“当时我们没喝酒水因此无事,而谭湘盈却中了药。莫非,是有人想害这些姑娘家?” 如此的话,那涉及到的勋贵就很多了。可是那人是为何,他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姐妹几人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索性说了些别的话题。不过此事之后,姑娘家都长了个经验,往后参加宴席都多小心着点。 隔壁书房里,小福子倒好茶水,安静的垂手在一旁。见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茶盏,升腾的袅袅热气将大皇子衬的若仙人之姿。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轻启的薄唇啜饮茶水,动作优雅带着皇家的贵气。小福子忽地想到那日宫宴上大皇子的吩咐,将兵部尚书和永宁侯府两家的酒水调换。刚开始他还不明白为何,到后来谭大姑娘出了丑态,这才明白,原来谭大姑娘想害永宁侯府的姑娘们。 小福子暗自摇头,都说宫里吃人不见骨头,那宫外的女眷又有多少心地洁净。往后他可要小心行事,尤其是对这些女眷们。 谭皇后因着这事生了好大的气,还派人暗自调查此事,只是毫无收获罢了。 宫殿内,谭皇后将一方琉璃盏摔在了地毯上,屋里的宫女内侍下的跪了一地。锦绣在一旁挥挥手,其他人悄声退了出去。 “娘娘,”锦绣端着一碗莲子羹上前,“您尝尝,刚做好的,上头点了您爱吃的桂花蜜。” 锦绣知道谭皇后为何生这么大的气,事后谭湘盈清醒过来,说不知怎么回事,但是她身边的丫鬟遭不住,道出了实情。原来是谭湘盈一直心仪兵马司指挥使景大人,但是景大人和永宁侯府的佟英婉定了亲。 谭湘盈心里愤愤不平,便遣了人让给佟大姑娘下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可也不知怎么的,那壶有药粉的酒水竟然上了她自己的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