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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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赶时间。 瑶光湖畔,黑店众人转眼便到,见花掌柜浑身是血,不禁大惊失色。 花掌柜叹气,简单解释后,目露沧桑之色: 宋潜机这人,根本不像我们原本想的那样,我们都误会了。 的确是误会。那个抱琴女修的身份也查到了,其实很好查,是我们一直灯下黑。米铺伙计低声道。 花掌柜精神一震:她是什么人? 米铺伙计小靡扔出一张画像,让众人传阅:你们看看。 画像展开,抽凉气声接连响起。 上次王土根出师不利,他便被指派任务,等那抱琴女修离开宋院,便在路上拦她,与她搭讪,套她的话,却碰了一鼻子灰。 她叫何青青,曾被人带到宋院门口,想吓唬宋潜机。因为她容貌尽毁,书院有人给她起绰号,叫黑面鬼。她是个可怜人,命途多舛 哎,谁能想到,宋潜机大半夜当剑买琴,还搭上一张养气符,如此大费周折,竟不是讨好美人,而是送给她!今年琴试,应该能听到她弹琴。 众人愣怔无语。 沉默半晌后,男扮女装的花掌柜抽下鬓边珠钗,猛地摔在地上: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他的眼界超越美丑,他的胸怀能容天地?那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算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当铺伙计小斫很委屈,现在这世道,居然还有真君子,还让我们撞上了。真君子哪会写jian商符骂人? 谁最先提议美人计,脑子泡里进墨池了!当铺掌柜甩锅。 米铺掌柜立刻推锅:这事不是我的错,都怪卫平!这一年,总跟卫平那个无赖混混打交道,拉低了我的修养和境界! 是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卫平就是墨池。我以后不见他,多被宋潜机的神圣光辉照耀,我道德水平就上去了。 复盘后大家一致决定,这笔账算在卫平头上。 那咱们还继续试吗?打铁铺张铁匠面露迟疑。 花掌柜已经拔下所有珠簪宝钗,将发髻扯得像个鸡窝: 你们谁还想去,自己上吧,我反正不试了!我心服口服不行吗? 众人纷纷附和。 调整心态,统一说辞,准备向书圣复命。 你们也赶时间吗?花掌柜崩溃道,总得让我先换回男装吧! 第39章 困兽之斗 飞云楼中灯火明亮。 书圣坐在案前, 双眸半阖,静静听人禀告。 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请您明鉴。那宋潜机虽然与许多女修关系匪浅, 在赏花楼里如鱼得水, 谈笑风生,但却是一位真君子,惜花而不好色。 我们黔驴技穷,实在拿他没办法了。花掌柜苦不堪言,下一步该如何, 只能请您示下。 书圣听罢睁开眼。他心花怒放, 却故意沉声道:你们认输了? 气氛凝重,众人咬牙:我等心服口服! 书圣开怀大笑,边笑边拍桌,令古砚中积墨微微颤动: 好, 好,诸位此行辛苦! 掌柜伙计们连称不敢当,但见书圣欢欣, 也一并笑起来。 可是, 还有一件怪事。花掌柜犹豫道。 书圣豪迈挥手:但说无妨! 我对宋潜机提议, 可以教他隐容术,他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这让我觉得,他好像对练习功法、提升修为并不是很感兴趣 花掌柜越说, 声音越低。 卫平结识黑店众人后,今天跟自己学隐容术,明天跟张铁匠学炼器, 后天找药铺掌柜学炼丹, 总之四处坑蒙拐骗, 骗尽他们看家本事。 但卫平自诩浪子,绝不肯学符道,也不想背负某位强者传人的身份。 而宋潜机更奇怪,自称是个种地的。 哪有不想学功法,只想种地的修士? 花掌柜不忍心亲口说出某种可能性你看上的徒弟,都不想跟你。 这对年迈的书圣而言,未免太过残忍。 生存与繁衍,是人类最不可割舍的两个欲望,与生俱来刻在血rou里。 修士没有血缘子嗣是常事,若没有继承衣钵的弟子,才是真正绝后。 书圣虽不能飞升,但他这一生波澜壮阔,辉煌壮丽,不该抱憾而去。 世上还有几个卫平和宋潜机,书圣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寻觅、教养徒弟? 花掌柜感到一阵心酸。 书圣面色微僵,随即语气坚定道: 宋潜机只是对隐容术不感兴趣!哪像卫平那小子,什么都想要。 他不知在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宋潜机本来就会写符,还敢要老夫的山头,还主动报名参加书画试。安心,他就是冲着老夫来的,且看三天后书画比试,他必将一展笔力,争胜夺魁! **** 明月出云,照耀千峰。 乾坤殿沐浴着银色月光,琉璃瓦和斗拱飞檐闪闪发亮。 五色鲤游向云雾深处。 主峰广场前,人海依旧。 其他擂台已经决出胜负。于是所有人围拢在天字贰号台四周,等待这场最后的胜者。 孟河泽这局遇到的对手,较他境界稍高,且经验老到,不像上局对手易被激怒。 对方剑法周密圆融,组成一堵不透风的铁墙,孟河泽却是手持利刃的破壁之人,屡屡找出破绽进攻。 他越战越血勇,铜墙铁壁也要打穿。 台下不断爆发叫好声。 孟河泽清醒冷静,没有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头脑。 对面剑路萌生退意,他迎头痛击。 恰在此时,一声嬉笑传音送入孟河泽耳中: 你在台上打得好威风,你宋师兄要没救啦! 孟河泽一惊。 他本来不该听见。每个擂台四周都设有屏蔽阵,由场边执事监管阵法。但执事此时无动于衷。 按比赛规则,台下观战者禁止向台上传音,是为防止有人暗中指点、或干扰参赛者。 这声音很耳熟,像在宋院门口听过。 稍一错神,对面剑路陡变! 孟河泽反应不及,凭直觉挡开剑锋,胸腹却狠狠挨了一记重拳。 当即闷哼一声,唇边溢出血线。 剑是虚晃一招,拳才是杀拳,对方五指舒张,亮了亮银光闪烁的手套。 这拳套是一件中阶法器。 对手抽身前低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得罪了。 孟师兄小心! 战局形势逆转,出人意料。 台下外门弟子担忧惊呼: 怎么回事?孟师兄好像心不在焉! 孟河泽眼神微冷,握紧长剑,凌厉劈斩。 瞬息之间,剑影交错,他们已经过了二十招。 耳畔又是一道传音:你这么能打的筑基修士,我们找了十二个,都去瑶光湖打宋潜机了哈哈! 谁要害宋师兄? 谁敢害宋师兄?! 孟河泽战斗中匆促转头,台下人海涌动,隐约有几道绿影出没。 他忽然蜷缩,狠狠弯下腰,像只虾米狼狈不堪。 对手收拳,神色得意。 孟河泽眼角微微抽搐。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心中烧起怒火。 他们串通好的,场边执事,场下传音,场上对手。 从他站上这座擂台开始,他便是笼中困兽。 带恶意笑声的传音,与台下阵阵惊呼交替响起。 孟河泽腹腔剧痛,喉头腥甜,忍不住咳出一口血。 曾经连打三百场车轮战,他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但更多是受伤经验。 应该是肋骨断了两根,他想,脏器没大碍。 上一场的翩翩花雨仿佛只是一场梦,现在美梦醒了。 修真界撕开面具,露出残酷真相。 他从登仙梯失足坠落,不断向下,直到坠入地狱业火中,被焚尽身躯,烧穿肝胆。 又一声传音:你弃权吧,该送你师兄去医馆啦! 啊 孟河泽双目泛起血色,撑剑而起,仰天长啸! 剑气激荡,衣袍翻飞。 对手被他猛然爆发的威压一震。 跌退两步,还未站稳,只见长剑当头斩下。 我弃权!预感不妙,对手高喊。 孟河泽更快一步。 他出剑从来没有这么快、也没有这么狠绝。 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是个正直君子,讲理守礼的好人。 他以严格的标准约束自身,努力压抑性格中偏激极端的阴影。 凄厉惨叫声响起。 对手摔出擂台,四肢尽断。 台下有女修掩面惊叫。 医修担架抬来。夜风吹不散血腥气。 孟河泽环顾四周,冷冷道:如果我师兄有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他声音并不大,只是有点嘶哑。 反而更显恐怖。 场下寂静一片,众人震惊无语。 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只见他神色阴狠骇人,双眼赤红,如嗜血恶兽。 场边执事对上他眼神,一时不敢上前,更没人宣布胜利者。 孟河泽飞身跃出擂台,不理会惊诧众人。 广场堵得水泄不通,他却像只飞鸟,从众人头顶一掠而过。 瑶光湖漆黑如墨,湖水静谧,空无一人。 他化作一道残影,向外门宋院奔去。 推开朱门,小院空荡。 宋师兄 孟河泽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紊乱灵气几乎撑爆经脉,脑海中闪过自己大开杀戒的画面。 你找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河泽猛然回头。 跑得还挺快。宋潜机笑道。 孟河泽紧紧盯着宋潜机的脸。好像不可置信、又像不认识眼前人。 半晌,他眼中血红消退,疯魔神色恢复正常,双眸重新焕发神采,惊喜道: 宋师兄,你,你没事?! 宋潜机走进小院,纠正他:我有事。我要种藕。 孟河泽喃喃道: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他眼睛一眨,差点落泪。 我没事,你哭什么?宋潜机发觉不对,拍拍他肩膀,轻声问,谁欺负你了?被打疼了? 宋潜机觉得无奈又想笑。 上辈子谁惹你不开心,你能一脚踹平他的山头,砸烂他的洞府,杀他全家包括他奶妈,这辈子却只能回家找阿爹告状 他们都不带我玩。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呜呜。 这大概就是不做邪道之主的唯一缺点吧。 师兄没事就好!孟河泽抹了把脸,破涕为笑:对不起,我就是太开心了。 虚惊一场,比喜从天降更值得开心。 说实话。宋潜机说。 我在擂台上,有人传音给我孟河泽简单解释两句,略去自己当时反应不提。 原来如此。宋潜机笑道,我只是去瑶光湖采些泥,不曾遇到埋伏。他们骗你的,想激你自乱阵脚,下次别信。受伤没?我看看。 小伤,睡一觉就好。孟河泽低头,有些后悔:是我太冲动,中敌人算计。我刚才不该下狠手。我也知道表演赛就要打得好看,要让别人爱看,但我没控制住。 你杀人了?宋潜机皱眉。 没有。孟河泽说,我打断了他胳膊。 他想,大概还有几根骨头吧。 那没事,回去洗洗睡。宋潜机说,养精蓄锐,准备明天上场。 他看着清水里的莲藕种子,心痒难耐。 解决了孟河泽的问题,宋潜机终于能走向大缸,往里面铺填淤泥。 淤泥触感绵软,充满生机。若用它们泼人,实在暴殄天物。 为了让莲藕有充足生长空间,他精挑细选后,在每口大缸中只埋下两颗种子。 发嫩芽的一端朝上立起,很有精神。 又听孟河泽说:我给你煮碗面再走吧,行不行? 少年望着他,满眼希冀。 宋潜机无语:好吧,我吃。 我上辈子一百多年吃过的饭,都不如重生回来几个月多! 第40章 花开并蒂 大事不好, 孟师兄发疯了! 外门弟子都这样说。 他们忧心忡忡、十万火急赶到宋院,准备合力制服狂怒的野兽。 却见孟河泽系着围裙,端出一碗面。 浓郁汤汁浇头, 在凉凉夜色中冒着白气,香味随春风飘散。 深夜guntang的人间烟火, 全在这只青瓷面碗中。 宋潜机埋头吃面,认真咀嚼。 孟河泽周身笼着一层柔和的月光, 脸上挂着满足的淡然微笑, 仿佛对生活充满希望,热爱着全世界。 哪有半分走火入魔的趋势? 孟师兄,你还好吗?周小芸迟疑道, 你身上的伤 孟河泽不能出事,他现在不是一个人, 他是全外门的希望和底气。 我这便去治伤。孟河泽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微笑道: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宋师兄休息。 众弟子面面相觑, 一头雾水,礼貌地向宋潜机行礼告辞。 孟河泽最后退出小院。 关上朱门, 转过身,瞬间冷下脸色。 一行人走过鲜花小径, 到了确保宋潜机听不到、不会被影响的距离, 孟河泽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