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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再敢咒他,我就反悔。” ..... 翌日早朝,太子与晋王一党当堂对峙。 文帝扫了眼递上来的折子,其中五道是太子的人所上奏,均是弹劾兵部侍郎,大理寺卿,还有监察御史的奏章。 其中罪行深者,贪墨屯田,侵占皇庄,欺压鱼rou百姓,不仁不义不作为。 晋王据理力争,分辩的同时又将矛头直指太子一系,两方头一回明目张胆在朝堂起了争执。 向来文雅的太子,为着身后百官,唇枪舌战毫不示弱。 他博学通透,比那贵妃生的晋王不知强上多少,又加之有形势所逼,他步步不让,直晋王辩的无还手余地。 明眼人看的真切,太子是要拿出监国的威望来了。 待那几名大臣将奏折证据一一呈上之后,被弹劾的官员无不吓得双腿发软,尤其是侵占皇庄,贪墨一罪,一旦裁定,便是革职杀头。 晋王频频擦汗,余光狠戾地望向站在旁侧的裴淮。 京城中他屡次被斩断眼线,追查过去竟找不到幕后真凶,抽丝剥茧再查下去,连远离京城的灵州也受到重创。 虽无实证,可他认定是裴淮所为。 何况他自去年起便频繁出入东宫,一个不问朝政的世家子,忽然就关心起朝局来,简直匪夷所思。 “此上述五人,罪行昭昭,望陛下明察!” 旁人也便罢了,文帝早已暗中寻好补位之人,只有大理寺卿,是他不曾想到的。 原也是从刑部提拔过去,年纪不大,做事很是干练。 既已如此,他不动声色乜向众人之中,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的裴淮身上。 “交由刑部陆尚书全权主审,审理完毕,将案件直接呈于朕前。” “父皇,儿臣以为,不若交由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理,以彰显公正公允。”晋王做最后的挣扎,若果真进了刑部,陆炳全是陆文山他爹,谁都知道陆文山跟裴淮穿一条裤子。 便是无罪也会造出罪名,何况这五人牵扯甚深,若咬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那后果不堪设想。 文帝思量了半晌,点头道:“晋王所说极是。” 晋王稍稍松了口气。 又听文帝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五内颠了个个儿。 “即日起,裴淮升擢大理寺少卿一职,协助陆尚书共同审理此五人案件。” 裴淮拱手上前一抱,沉声道:“微臣接旨。” 涉案之人,定是保不住了。 下朝后,晋王便暗中派了人手出去,吩咐将知晓内情的大理寺卿灭口。 刚吩咐完,便见裴淮自高阶走下,可谓精神焕发,神采飞扬。 晋王嗤了声,负手站在原地等他。 裴淮目不斜视,直到跟前才被晋王叫住脚步。 “最年轻的大理寺少卿,裴二郎,你前途无限那。” “晋王殿下,你别动。”裴淮忽然皱起眉头,眼睛看向晋王脸。 晋王被他唬的果真不动,只以为是有什么东西黏在额上,谁知裴淮盯了少卿,严肃说道:“晋王殿下印堂发黑,怕是流年不利那。” “你!” 说完,裴淮一甩衣袖,掸了掸袍子,阔步往前追上陆文山。 两人约着徐远去了教坊司。 自打礼部尚书在狱中悬梁自尽,陛下终止盘查之后,教坊司有一段日子没甚动静。 未免打草惊蛇,裴淮并未将那线人慧娘抓获,而是由着她在教坊司传递消息。 前两日,慧娘又有了动作。 徐远给三人斟酒,倚着美人靠看楼下熙攘来往的人群,嬉笑道:“听我爹说,晋王下朝后气的叫了府医,他不是惯会装傻充楞吗,怎么这会子不装了。” 陆文山摸着酒盏,瞟了眼裴淮:“总觉得你近几日杀气甚重。” 晋王势力一败再败,眼见着东宫拥护者越来越多,陆文山却不似徐远那般乐观,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该静下心来走好每一步。 自古以来,功败垂成者不在少数。 “别把晋王逼太紧了。” 裴淮笑,“我还嫌逼他不够紧,不能让他狗急跳墙。杀气?杀得就是他的锐气。” 前世晋王联合贵妃逼宫谋反,鸩杀文帝,又在同一夜里屠戮东宫,淮南侯府,裴淮看了眼陆文山,心道:你若是见了晋王杀你全家的模样,你不定比我更加嗜杀。 “慧娘那边见了杀手,想来是要灭口,徐远,这事你盯着,大理寺卿若死了,往后你也不必到教坊司喝花酒了。” “大理寺的事,不该你去管吗?”徐远不乐意,哼哼着灌了盏热酒。 裴淮掀起眼皮,徐远立时认怂,两手一拍桌子:“成,听你的!” 喝到半途,陆文山状若无意聊起青松堂来。 “昨日我去书肆,看见你娘子在脂粉铺子同旁人起了冲突,貌似是公主府的下人出门采买,横冲直撞说了几句重话,我瞧着你家大娘子闷不做声,受了委屈,你回去少不得要安抚几句。” 裴淮斜睨了眼陆文山,陆文山别开视线,其实他没说后头的话,顾宜春受气后,忍着泪直走到河边无人处,才扶着柳树小声啜泣。 他递了帕子给她,至今他还记得她哭泣的模样,通红着鼻尖,眼睛也湿漉漉的。 裴淮捏着杯盏转了圈,忽然起了个怪念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