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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拢拳头,狠狠砸到桶壁,激出水花。 昔日,他活的何其骄傲,我朝年岁最小的进士,春风得意之时骑骏马游街赏玩,沿街两道皆是赞美青睐,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他从未将其看在眼里,他甚至觉得,那些东西,本就是该他拥有的。 可不过一夕间,赞美声转变为叹息。 就连最低贱的乞丐都能冲着他说一句:真是个可怜人。 配吗? 腌臜卑贱的玩意儿! 他是云端骄子,是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存在,他让自己看起来如常,甚至大度大度到安慰每一个关心他的家人。 尤其是爹娘还有长姐,二弟。 可内心深处滋生出来的丑陋却一日日占据缠绕他的血液骨髓,最终彻底让他沦为嫉妒的可恶傀儡。 自他出事,父亲很快开始培养裴淮,甚至从起初的避着他,到后来当着他面,毫无顾忌地点拨。 本该属于他的倚重,悉数转移到裴淮身上。 他还得温和着嗓音劝他:“二郎,为着侯府,你得听父亲的安排。” 裴淮多好,热情爽朗,阖府上下就连丫鬟都中意与他,哪怕去做通房,也不愿到兰雪堂做正妻。 下贱! 世子之位他拿到手了,尽管是裴淮忤逆文帝忤逆爹娘,才腾出来的位置,可他却觉得耻辱。 若没有断腿,世子之位是他囊中之物,哪里轮得到裴淮觊觎。 裴景吁了口气,手指摩挲在没有知觉的腿弯处,还有永远都无法行事的腰间,他睁开眼,温和儒雅的眉眼,干净的一尘不染。 没有体会过残废的滋味,便永远不会知道,从云端跌入地狱,是何等让人扭曲,扭曲到憎恨,厌恶,想要毁灭所有美好的,碍眼的东西。 孩子? 呵,他倒要看看,灌了药的孩子,生出来是个什么模样?! 裴家出了个情种,拧的厉害,往后的日子,可越来越让人期待了。 顾宜春从青松堂出来,跟着李嬷嬷到永春园请安。 永安长公主去宫里住了两日,回来后心情不大好,连膳食也都减半,偏李嬷嬷过来没寻到裴淮,若她再不过去,委实不像话。 正房燃着淡淡的苏合香,李嬷嬷落下珠帘,房中只留着她们两人。 “二郎愈发不像话,半月来竟让你独守空房,回头见着他,让他到我跟前,我有话与他交代。”长公主叹了口气,按着抹额揉了会儿。 顾宜春偎过去,体贴的给她松散筋骨,劝道:“殿下安心,郎君做事自有分寸,他既娶了我,内宅之事便交由我来处置,他在外面的事我帮不上,便只有多做些,好让他不分心。” “你是好孩子,”长公主反手拍拍她的手背,倚着软枕道:“通房的事儿闹得我心里不安,总觉得往后会出乱子。” 之前喜欢月宁,无非也是因为她温顺恭敬,放在房里会是个安稳的姑娘,却没想人家姑娘懂事,自家儿子疯了。 别院她有眼线,每回来报,都是二郎宿在墨玉阁。 久而久之,也就对月宁生了厌烦。 长公主清楚知道不该怪人家,毕竟当初月宁宁可跳江也不回头,是二郎死乞白赖追过去,又惊动阖府府兵过去追人,这还不算,他还私下去找了侯爷的兵将,调兵前往京畿地区,得亏此事被压下来,否则闹到陛下跟前,晋王少不得又是一番撕扯。 提到通房,顾宜春不便开口,索性听长公主自言自语。 话里头也听明白了,通房是个好通房,二郎却不是个东西,拿捏着人家使劲欺负。 从前听院里人说过闲话,自然是无意中听到的。 通房没离开青松堂前,裴淮几乎夜夜与她厮磨,他是个年轻气盛的,每每折磨的人惨叫,院里不少人知道,说话时候那些下人都忍不住面红耳赤。 何况是她,顾宜春听得不知是何滋味,可慢慢又觉得,长公主方才的话不无道理,裴淮没准哪一日便能真的为了通房干出什么惊天大事来。 她眼皮跳了下。 珠帘轻响,裴淮提步进来。 长公主没好脸色,翻了迹眼白后,便开始奚落:“你何不等到给我发丧时在露面。” 裴淮瞥了眼顾宜春,她下榻福了福身。 “你家大娘子从头到尾没说过你一句坏话,是我烦透了你,不想见你。” 裴淮坐在塌对面的花梨木圈椅上,笑着回道:“母亲至死都惦记儿子,儿子铭感五内,必然会挑块上好的金丝楠木做寿材...” “作死!”长公主顺手抄起茶盏朝他掷了过去。 裴淮接住,笑盈盈放在案上:“瞧着母亲打人还有气力,儿子心中很是欢喜。” “你不必与我东拉西扯,你也知道我想问什么,别院的人你得送走,若还想认我这个娘,便没得商量。” “怕是不成了。” 这话甫一说出,长公主就觉得太阳xue突突直跳,正如当初他嬉皮笑脸同自己讨了月宁做通房,也是事先不打招呼,强占了人家。 “她腹中有了儿子的骨血,三个月,胎都坐稳了。” 一记串珠啪的飞到裴淮额间,擦破皮后摔到地上,瞬间崩断绳子四处滚落。 “若母亲没有旁的事,儿子就带大娘子下去了。” “滚!” 顾宜春看的心惊胆战,自打她嫁到侯府,还从未见过长公主失态至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