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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宫里有事,便耽搁了,好在守门的侍卫和我有些交情,我这才出的来。” 听见说话声响,自马车里才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来,腕子上的小指粗细的金镯即便在夜色下也尤其显眼。 “奴婢流萤见过杨小姐,让杨小姐久等了,实乃罪过。”流萤上前一步,走到灯火前来,让杨碧妍看了个清楚。 这流萤和小喜家中长辈有些渊源,也算搭上个远亲的边儿。 “无妨,有话快说吧。”杨碧妍脸上永远挂着那副傲慢劲儿,若不是事关周小蝶,她这辈子也不会踏着月黑跑来这种地方见一个婢女。 “奴婢这阵子一直在暗处观察郡主的一举一动,说起来郡主十分奇怪,从来不让宫人们侍候着她沐浴,也从不让我们侍候她穿衣,所以她身上的印记,奴婢从来没有见过。” 杨碧研半张脸隐在马车的暗影中,闻言冷笑了一声,“这贱婢自小都是侍候人的,习惯了,突然飞上枝头,她自然是享受不来,贱人贱命,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除了这些,可还有旁的吗?” “还有,”流萤头如倒蒜,“还有就是郡主的义兄,那个周小峰,时常来宫里找她,每次过来都风风火火的,像是有大事的样子,而且每次他一来,便将宫殿中所有的人都谴出去,不传不得入内,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周小峰......”于他,杨碧妍自也听说了些许,无非是随着那周小蝶一同飞天的鸡犬罢了。 “对了,还有这个!”流萤自身前小心取出一个纸包,包的里三层外三层,双手递到杨碧妍的面前,小喜随之接过,转到杨碧妍手里。 杨碧妍没去接,而是问:“这又是什么?” “这是在郡主妆台的抽屉里发现的,妆台里藏着一个小匣子,那小匣子也不起眼,里面躺着几颗怪异的丸子,前两日好不容易得了机会我才用小刀在上面刮了些许粉末下来,今日特带给杨小姐一看,”流萤抬手指了那纸包又道,“周小峰每次来都会带上那样的小匣子来,郡主接后便搁到妆台里,妆台更是不让任何人靠近,奴婢也是给她梳妆了几次,才察觉到这个东西被她藏在何处的。” “哦?”杨碧妍这才伸出手去接小喜手上的纸包,捏在手里,小心展开,只见里面是一些粉末,夜色中也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浅浅看了一眼便又将东西包好,嘴角含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若心里没鬼,她这么怕人做什么,又不让人见她身上的图腾,摭摭掩掩的定有古怪,待我把她的小辫子纠出来,我看她还猖狂什么!” 杨碧妍眼中似燃着火,只等来日烧到周小蝶的身上。 “好了,你也算辛苦。”杨碧妍言辞一转,眼神示意小喜。 小喜会意,自马车里取过早已备好的银钱,沉甸甸的一包,朝流萤的手里塞去。 流萤欢天喜地的接过,轻掂量了一下,想来里面数目不少,“谢过杨小姐。” “嗯,”杨碧妍这会儿心情不错,“那周小蝶最近若还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等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 “是。”流萤捧着手里的银子,自然也是乐意,这财来的快,抵得上她在宫里做工几年。 ......... 流萤自胡同里出来时,街上几乎已经见不到人影,比来之前越发冷清了些,她将银子双手捧着,快步朝前行去,却在街角处被人拦住去路。 流萤感知身前有一堵人墙挡住,抬眼看去,心脏突跳。 借着昏黄的灯盏,她瞧见对面周小峰此时正凶神恶煞般盯着他。 此时他眼中似是有一把杀人的刀,寸寸砍在她身上。 流萤心虚,知自己今日出来没干好事,脚步不由朝后退去,才想跑便被周小峰掐着脖子带了回来。 “好你个流萤,大晚上的不在宫里侍候,跑这里来做什么?”周小峰手劲儿不小,正正好好卡在流萤的脖子上。 他早就觉着流萤眼神鬼鬼祟祟,似是有心留意他和同小蝶的一举一动,她自暗处以为自己很小心谨慎,实不知一举一动都被周小峰看在眼里,就连今日出宫,也都在周小峰的视线之内,她方才见了谁,说了哪些话,也一字不落的入了周小峰的耳。 “奴婢只是出来走亲戚,奴婢今日告了假的......”流萤几乎吓破了胆,双腿抖几乎站不住,不过还尽力解释,希望能骗过他寻一条生路。 “哦?是吗,”周小峰冷笑一声,“流萤,你在宫里时日不短,好歹也是个大宫女,怎的做的尽是糊涂事,你以为杨碧妍保得住你?” 此话一落,流萤眼珠子瞪出了四白眼,已是惊恐至极,竟没想到周小峰连杨碧妍的事也知道,说话也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大人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糊涂,杨小姐逼着我说关于郡主的事,可奴婢什么也没说啊!” 流萤的话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见周小峰再次阴笑一声,也懒得听她废话,随之手上一用劲,只听骨节断断裂的声响自他手底传来,而后手底的女子声音戛然而止,像一滩烂泥一般滑落在地,没了生息。 一条人命转瞬之间就在周小峰手底下消散,可他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从容的自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而后自流萤的尸首前迈过。 流萤死不瞑目,一双眼珠子瞪的圆大,还保持着生命最后消散一刻时的惊恐,怀中还紧紧抱着那一袋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