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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脸若涂了胭脂,又羞又恼,忍不住一拳敲在他身上。 凌锦安也不躲,笑着任凭她打,后来见她打够了,他才抓住她腕子又道:“好了,该是时候入宫去给长公主请安了,等从宫中回来,我让你打个够,给你出出气,可好?” “打你有什么用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当初谁知道你这样?”陆澜汐双手掐了他的脸颊,“你真的是凌锦安吗?那个玉树临风不苟言笑的凌世子?” 她歪着头左看右看,明明是一模一样的,怎的现在越发不正经了。 “如假包换,怎么的,你现在是后悔了?”他轻笑一声,“我告诉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这辈子可就懒上你了!” 他无论何种模样皆是初心未改,在外仍是冷言冷语的承安王,唯在她陆澜汐的面前才会展露独特的那一面,也唯有她看得见。 ....... 承安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在宫道上,按礼数,他们先行去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跟前奉茶请安,而后才要到长公主宫中去。 自皇后宫里出来,正在御花园里行过,御花园中正是百花争鸣的时节,陆澜汐见着许多名贵的花种倒也不觉着稀奇,这些在承安王府中已是常见,府里大小园中皆种了许多花草,原本没这么多,后来是凌锦安见陆澜汐平日就爱整弄花草,便干脆将眼见之地皆种上了名种,杂乱种在一起,倒也显得繁花美艳。 陆澜汐正随脚步观着园中景致,不经意瞧见凌锦安的神色有些局促,而后他忽然停下,转过身去,朝身后大喝一声:“出来!”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二人才路过的石桥柱后似隐约藏着一个人影。 凌锦安这声响亮,似是将那人也吓了个激灵。 只见那人犹豫了片刻,而后缓缓自桥柱后站出来。 第一眼见这人,陆澜汐便觉着好生奇怪,身材瘦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猥/琐,手里捧着一方大盒子,看衣着倒也不像是宫人。 “三皇子!”凌锦安朝他唤道。 这一声叫出来,倒是真让陆澜汐觉着十分吃惊,单看这人没一处出彩,谁想竟是位皇子。 “承安王。”他终是捧着盒子上前,脸上没有表情,亦不敢抬眼直视旁人的样子。 凌锦安方才陪着陆澜汐一路前行,一直觉着身后有双眼睛盯着他,倒没想到竟会是他,“三皇子怎么在这?” “说来、说来、惭.......惭愧.......”三皇子蒲念礼不光其貌不扬,连说话都是磕磕绊绊的,“昨日、昨日你承安王、大、大婚,我没有去、去.......听、听说、、、听说你们今日、、今日入宫,所以、我便、想着、在父皇殿外等候、谁、谁想、你们脚步倒是快、我.......” 听他讲话实在是费力,此时陵锦安已然了解了他想说的话,于是也不等他说完,便接着说道:“你素来不爱热闹,也从不参与这些事,我知道的,三皇子不必挂怀。” “但、但是礼、得送到,”说着,他将手里一直捧着的锦盒举到凌锦安的面前,“这、这里面、是珊瑚、听说、听说王妃是、是从渡州来、所、所以我想将这同是渡州来的珊瑚送与你们、做、做为新、新婚贺礼!” “既然如此,那这礼我们便收下了。”凌锦安见他一片真诚,也不好推脱,亲自从他手中将锦盒接过,这才转送到身后的单通手上。 “三皇子一片好意,澜汐在此谢过。”陆澜汐上前一步微微颔首。 这一下子更让蒲念礼不知所措,“不、不必、客气、我先走了......”随即,他二话不说便转头离开,整个人瞧上去慌慌张张的,说句不好听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过街的老鼠一般,见不得人。 瞧着此人背影,陆澜汐觉着好生奇怪,若不是旁边站着凌铁安,打死她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三皇子,“他......” 合适的话还未讲出口,便听凌锦安同她解释道:“他确实是三皇子,说起来,也是可怜,他的生母是个宫婢,生下他人便去了,据说他本身长相又像极了他的生母,皇上从不关爱他一句。听怀玉提过,一年四季他能病上三季,又没什么家族势力可倚仗,连教他课业的夫子都说他天性愚钝,能识几个字已是不错了。久而久之,连气质都畏畏缩缩起来,宫里无人同他亲近,不过是生于富贵之所的边缘人罢了。” “成亲前夕我给他送了请帖,也料到他不会来,他素来怕人,能躲则躲,”他扭身瞧了身后单通捧着的锦盒道,“他既然亲自寻了时机来给我们送贺礼,还不知是鼓了多大的勇气,定然也是掏着他觉得最能拿得出手的物件,心意难得,咱们好生收着吧。” “听你话里的意思,好像他对你倒是有几分亲切之感,”陆澜汐歪着头瞧他,“按理来说,这样不乐意见人的人,许是连礼都不会送吧。” “说起来也是从前的事了,一次秋猎上,他一早便入了林中,后来忙伙了一日,又是空手而回,瞧着我们手里打的猎物紧张局促。”凌锦安一顿,“于是我便将我的均给了他一些,好歹算是交了差。” “打不到为何你要均他?”陆澜汐对这种事一无所知。 “那场秋猎皇上也在,若是只见了他空而归,定然又要当着众人的面骂上他一顿,不免让他在众人面前露些难堪得些耻笑,所以我便均了。好在皇上那次见了,虽未夸赞,也确实没有骂他,正是因为这次,后来偶然在宫中碰见时,他会朝我点头笑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