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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渡州的雨自陆澜汐归来之后便停了,到了次日已是彻底放晴,陆澜汐睁眼已是正午,她一睁眼便见着凌锦安正瞧着她。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哑声问。 “一个时辰之前。” “醒了这么久,怎么不起来?” 凌锦安掐着她的脸蛋道:“你不是说想我了,我怕我一离开,你醒了哭鼻子,所以就在这里一直守着你。” 陆澜汐抿嘴一笑,往他怀中钻了钻。 不多时,只听他的声音在额前响起,“起来吧,我给你换药。” “好。”她应着,将他放开。 凌锦安将胳膊自她头底抽出,被她枕了一夜未曾离开,这会觉着酸麻的已没了知觉,好生活动了一会才缓和过来。 用过的纱布上有些血色,好在不多,不过伤口吃了纱布,紧紧黏住,轻扯了好一会儿才自皮rou上扯开,疼的陆澜汐直咬牙。 “别怕,马上就好了。”凌锦安小心给她清理了伤口,又上好药这才重新包上,“方才你睡着,母亲来了三次,这会儿你醒了,去看看她吧,若不然她总是放心不下。” “嗯,好。”陆澜汐急急应下,这会儿也不觉着伤口疼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凌锦安眉眼未抬,但是陆澜汐已知道他想问什么。 “你想怎么处置都好,这件事我不过问。”陆澜汐先一步开口道。 这答案倒是让凌锦安很是意外,他抬眼瞧她,眼中惊色不难看出,“这次不为她求情了?不乱发善心了?” “她最想杀的不是我,而是你,”陆澜汐一顿,“杀我情有可缘,杀你,那便留不得了。从前我总想着,好歹是亲戚,再不济也要看在我舅舅的份儿上,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田月明这个人同她娘亲一样,无药石可医。” “有你这句话,我便知道了。”将衣衫重新给她穿好,而后将脸凑到她耳畔,“有件事我需得告诉你。” 陆澜汐乖乖听着,而后瞳孔一点一点撑大,有些不可思议道:“决定好了?” “嗯,定好了。”他答,脸上没有颜色,平静一如往常。 第110章 蔷薇 风间松月,月朗星稀,自花下一盘…… 风间松月, 月朗星稀,自花下一盘残棋尚未解出,只听蒲贺元举棋不定长叹一声。 杨行抬眼, 瞧着愁眉不展的蒲贺元,显然不是在为这局棋而惆怅。 他不急不慌, 端起香茶轻抿一口, 而后才缓缓道:“今日已是大皇子您来到老夫府上第三次叹气,不知大皇子有何心事?” “杨大人, 您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蒲贺元干脆将棋子捏在手心里, “今日在朝上, 您不也是见了, 父皇将接待来朝使臣的事交与蒲怀玉去做,我怎能不愁, 父皇虽未明说, 但是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父皇偏疼他,我这是怕再等下去, 真的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大皇子,您要知道, 若不到万全之时,切不可走最后一步, 现在挡在您面前的, 只不过是蒲怀玉一个罢了,您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成功还好,若不成功,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杨大人一直就要我等, 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那蒲怀玉拿到太子之位?到那时我若再有动作,可真的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此事不能提,越提越让蒲贺元心焦气浮。 他本来就是个沉不住气的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杨行劝道。 此时蒲贺元自是怒火中烧,每次来此,他都只是这一句话再无旁的,这棋他也实在下不下去,转身起身将棋子一丢,“这棋下不去了,改日再来吧。” 说着,他也不顾杨行的脸色,起身甩袖离开。 却未见着身后杨行一脸的冷意,在见不到他身影的时候,杨行冷笑一声,“这等蠢货也想当太子?” 蒲贺元入了回宫的马车,脸色阴的和夜空一个颜色,随身侍卫察言观色,便大胆开口道:“这杨大人,何时变得这般没血性,您都这样说了,他偏偏不给您拿个主意。” “他哪里是没有血性,他根本就没打算帮我,他只不过是和承安王有仇罢了,他最终的目的根本不是助我,而是平掉承安王府!”于这点上,蒲贺元还不算傻。 “那您有何打算?” “蒲怀玉不足为惧,他身边那几条狗,高清明不在京城,便只剩下凌锦安和凌秀平,只要将这俩个除掉了,任凭他蒲怀玉有多大本事!”提到这几个人,蒲贺元自是恨的牙根痒,已是忍无可忍。 “那您打算怎么办?” “承安王府里安排的人如何了?”蒲贺元问道。 “人已经安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动手了。” “好,很好,让他们小心行事,不要露了风声,我就要先拿承安王府开刀。”蒲贺元自马车里笑的阴狠,早已迫不及待要拿凌氏两兄弟的人头。 ....... 绣线穿过罗衣,位置没有寻好,直直扎入手指的皮rou中,刺的孙紫苑低叫一声,随之从指尖儿处透出血珠来,她气恼的将衣袍一丢,取了帕子擦了指尖的血迹。 “什么东西,这么难缝!”这段日子以来,她为了缝这件衣袍,不知这手被扎了几次,终于在今日崩溃。 原想着将凌秀平的衣衫吐脏了过意不去,想着缝一件衣裳赔他就是,哪知这么难做的,好不容易到了收袖口的时候,又被扎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