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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卫道,“没料到胡彪会被灭口。” 白文元扫一眼钱卫,“做计划的时候,最糟糕的情况都要考虑到。完全没有备用计划吗?” 钱卫默默不说话,但表情很难过。 白文元拍一下钱卫的肩膀,“行了,进去吧!” 雪白的病房内各种仪器红绿灯闪烁,生命维持系统正常运转,医生站在病床边上监看。 白文元对医生表达了一下抱歉,医生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尔后揭开胡彪的呼吸器。 钱卫站在床头,小声道,“胡彪,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病床上的男子,头被缠满纱布,面色青白,嘴唇干裂,眼睛半张,听见钱卫的声音,微微动了一下。 “能听见就眨一下眼睛!”白文元道。 胡彪的眼皮动了一动。 “好了,你问吧!”白文元对钱卫道。 “胡彪,你这一次是被灭口,如果不想死的话,告诉我们,你的上线是谁!”钱卫紧张地看着胡彪的脸。 胡彪眼珠子动了几下,嘴巴张了又张,发出模糊的气音。 钱卫将耳朵贴在胡彪嘴边,胡彪挺起胸膛,用力发出三个音节。 “李香音?”钱卫早摸清了胡彪的社会关系,将他身边人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胡彪气音出来,他马上吐出一个名字,“是就眨眼!” 胡彪眨眼,钱卫有些安心,胡彪还想说什么,白文元道,“李香音是上线,还是你把资料放李香音哪里?前一个眨一下,后一个眨两下。” 胡彪眨了两次眼睛。 白文元马上对钱卫道,“马上找到李香音。” 钱卫立刻出门,白文元看病床上胡彪焦躁不安,道,“你放心,我们的人一直在医院守着,你很安全。” 白文元还想说什么,胡彪的情绪却更激动了,在病床上挣扎着,仪器也发出尖利的声音,人又昏迷过去。医生马上阻止白文元,冷着脸将他驱赶出去。 白文元扯下隔离服,走出病房,见病房门口只坐着一个人守卫,那小伙子还打着瞌睡。 白文元走过去拍小伙子肩膀,小伙子猛然清醒,见是白文元,立刻吓醒了,站起来,白着脸道,“白厅——” “熬夜了?”白文元和颜悦色道。 小伙子哆嗦一下,“嗯,换班的人还没到。” “什么时候到?”白文元坐到蓝色的休息椅上。 “刚打电话问了,说再一个小时才到。” “那你先走,我帮你守一个小时。”白文元道,“路上小心!” 小伙子似乎不敢,磨磨蹭蹭不走,白文元挑眉,“还不走?等我请你吃早饭啊?” 小伙子立刻麻溜走了。 白文元坐在病房门口,伸手摸了下口袋,摸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含在嘴巴里。走廊对面的墙壁上,一个非常醒目的禁烟标志,白文元皱了皱眉毛,嘴巴吸一口气,没点燃烟,就这样尝尝烟味儿也满足了。 白文元把烟盒塞回口袋,又摸出手机来,调出常相思的号码,发了个短信过去。 常相思排队拿完药,找护士要了一杯热水吃了一次药,收拾东西准备去钟院长家里找他好好聊聊。 手机响了,常相思摸出来一看,一串数字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很眼熟,是白文元的号。 常相思不想看的,但还是点开了,短短一行字,但恶意铺面而来。 白文元说,“常相思,你怕我啊!” 常相思将手机捏在手里,手腕上的伤痕犹在。 手机响,又是一条短信,“我在ICU门口,给我带杯热水来,如果有醒酒药的话也来点。刚才开车来的路上,我还晕着呢!” 常相思觉得,白文元真是死性难改啊! 白文元发完短信,将手机放回包里,他就笃定了,常相思这姑娘,不会给她废话。她一般有什么意见,不罗嗦,直接就去做了。 白文元等了没十分钟,果然见走廊的那头出现了常相思的身影。 白文元笑了笑,等常相思走近,拍拍身边的空位,伸手将嘴巴上的烟拿下来夹在手中,招呼道,“坐!” 常相思将纸杯递给白文元,又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藿香正气液,懒懒道,“你知法犯法呢?” 白文元拧开藿香正气液的盖子,皱着眉头一口喝干,这才接了热水,“我是亡命工作。” 常相思坐下来,左右看,“你下边的人呢?” “我让他们提前回去了,交班的人还有一会才到。”白文元喝干热水,将藿香正气液的空玻璃瓶放在纸杯中,揉成一团,远远瞄准了垃圾桶,正中红心。白文元笑一下,“你今天该是没班的吧?” 常相思伸出双手,将乌黑发肿的手腕亮给白文元看。 “怎么回事?”白文元伸手去摸,常相思皮肤上还有些滑滑的药液。 “不是过目不忘吗?怎么忘了?”常相思展示完毕,将手收回去,“我这双手挺值钱的,你看怎么赔?” “我干的?”白文元有短暂的失忆,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才恍惚记起昨晚上自己和常相思纠缠的时候,仿佛是有那么一回事。 “想起来了?”常相思看白文元表情变化,“记忆恢复了?” 白文元抱歉道,“对不起,当时是条件反射——” 常相思点点头,“记起来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