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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成赵武齐刷刷的去看严赋。 严赋咳嗽了一声,“刚才赵兄所说的大师,就是京城A大考古系的杜宇杜教授。我们以前曾有数面之缘,所以这一次赵家兄弟的事,我就想到了请杜教授给帮忙掌掌眼。” 观众席上顿时爆发了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 弥月一头雾水,凑到林青山耳边小声说:“谁啊?我咋觉得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林青山向后一靠,十分扫兴的说:“一个斯文败类。” 弥月,“……” 弥月赶紧左右看看,赵默正在听另一边的刘春和絮絮叨叨的辩解,其他人倒也没有谁注意到林青山的毒舌。 “师父,你注意场合。”弥月有些无奈的提醒他,“周围这么多人呢。” 林青山也不知听见没听见,自顾自的开始发牢sao,“你记不记得有一年陪我去京城开会,有一个人在会议上跳着脚说不应该把博物馆建在深山老林里,让珍贵的文物处于不安全的状态……他还建议把灵犀山出土的文物统一运送到京博的库房里保管起来……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弥月回忆了一下,似乎是有这么一件事。 当时这个人一发言,林青山就狂化了,拍着桌子把他痛骂了一顿,到后来直接指着对方的鼻子问他,“你来说说,离开了灵犀山这片土壤,还谈什么犀山部落的文化传承?!要照你这个说法,古墓遗址呢?都城遗址呢?又要怎么处理?挖到京城重新造?” 杜宇被他喷的毫无招架之力。 林青山还追问他为啥不去申请把马王堆、莫高窟都一起搬到京城?既然杜教授这么财大气粗,要不要顺便申请一下将布达拉宫也一起搬过来? 当然这就是一段小插曲,也没人真正去考虑这种搬迁的可行性。但林青山和杜宇这两个人不对付,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甚至还有不少人都觉得,杜宇在会议上提出那样的建议,纯粹就是为了恶心一下林青山。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林青山十分晦气的说:“严赋竟然请了他……” 弥月也想起一早就有传言,说严赋请来了一位懂文物修复的大手。他一直以为严赋是在打林青山的主意,没想到请来的竟然是林青山的对头。 确实……有点儿晦气。 “这位杜教授,水平怎么样啊?”弥月对这一点尤其不放心。从严赋跑一遍仪器就确定真品的做派来看,这位杜宇,好像也不像是什么特别靠谱的人。 连他都能看出这一尊玉壶春瓶的真假,杜教授那么大咖位的学者会看不出来? 这就奇怪了。 人一旦产生疑心,很容易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怀疑下去。弥月也是这样,他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又凑到林青山的耳边小声问他,“那他到底懂不懂修复?” 严赋可是说要请来以为精通文物修复的大手。 “就他?”林青山嗤笑一声,“他身上最厉害的就是那张嘴。不但会到处喷同行,还会诱\骗年轻学生,女学生骗,男学生也骗……见到他了躲远点儿。” 弥月,“……” 他知道林青山从来不会因为他的年龄或者阅历,就在他面前刻意回避世情的黑暗一面。但这种直白的说法,弥月领教过多少次,也仍然会觉得……消化不良。 “好的,”弥月趴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向他保证,“我记住了。” 他们师徒俩议论杜宇的时候,赵默也对这一位突然间冒出来的大师提出了异议,“我跟这位杜教授也有一点儿交情。不过相比而言,我更信赖林教授和他的学生的专业能力。毕竟他们师徒俩常年工作在一线,不像杜教授,主职是教书育人,实际工作接触得并不多。”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鉴定文物方面,林青山更权威。 以赵默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了整个古玩协会的认可与肯定。 一旦林青山鉴定玉壶春瓶为近代的仿品,什么刘春和算计赵家兄弟……那种种的指责就统统不能成立了。 林青山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不是一个刘春和想搞小动作算计他,而是整个古玩协会有可能被人抹黑。 最重要的是,一旦严赋把古玩协会连锅端了,接下来他又会做什么? 林青山真是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但他非常反感这种一天到晚不干实事,只知道兴风作浪的搅屎棍。 每天踏踏实实地工作,然后吃好喝好的,不香吗?闲了还可以逛逛公园,遛遛徒弟,撸一撸毛茸茸…… 生活这么美好,有的人偏偏就要搅风搅雨不说,还搅合得别人也不得安宁。 简直不配活着。 林青山走上台,意思意思的戴上手套,做出一个小心的姿态,拿起血纹瓷瓶子在灯光下翻来覆去的检查。 林青山觉得时间太短的话,有可能会显得他的态度太随便,硬是将这个鉴定的过程拉长到了五分钟。 然后他放下瓶子,斩钉截铁的说:“近代仿古工艺品。喜欢的话,拿回家去放在玻璃柜子里,也蛮好看的。” 严赋微怒,“林教授慎言。之前杜教授……” 林青山伸出一根手指,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你慎言啊,严馆长。杜宇知道你这么糟蹋他的名声吗?” 严赋,“……” 严赋的脸气得涨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