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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的时机是阿粒“流产”。 丧龙讲阿粒流产的消息是晚上七八点时发生的,当时宣小姐在外喝酒回来,也不知为的什么跟阿粒吵闹了起来,动手推搡间,阿粒不小心从楼梯滚了下来…… 张家诚惊目看向傅时津,抓住他胳膊,问:“你的命令?” 傅时津蹙眉拂开他的手。 张家诚霍地站起身,用力踹了下他身下的椅子,怒目而对:“陆钦南!你有没有心?!那是个孩子!无辜的孩子!” 在这种地方,光明正大喊他陆钦南? 傅时津阴下脸色,站起身,抬脚踹向张家诚。张家诚被踹地连连后退,踉跄几步后跌地不起。他错愕地看着傅时津。 傅时津冷眸盯着他,“张Sir,我有没有心,跟你有关系吗?” 丧龙要去扶起张家诚,被他推开。丧龙忍无可忍,揪住张家诚的衣领,讲:“是阿粒姐不想留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宣文汀的,你讲哪里无辜?!纵然无辜,阿粒姐不想留就是不留,她没有要留的理由。” 张家诚看向傅时津,“但这件事情跟钟霓有什么关系啊?” 傅时津冷飕飕瞥了眼张家诚,没有回答,他转身上楼。这种问题,没有回答的必要,但他也不用欺骗自己。 张家诚没骂错,他没心的。 他利用钟霓的受伤事件,打了个她受伤昏迷不醒的幌子,要置宣雪于死地,要她没办法再爬起来,便需要阿粒肚子的孩子,孩子早就没了,但需要一个“流产”的契机,怪不到阿粒身上的契机。他卑鄙至极,要阿粒将契机选在宣雪身上。 宣文汀老来得子,一心只要儿子,这一胎若被一个鱼蛋妹生下的宣大小姐弄没了,他倒要看看是什么后果。 他走到三楼,忽然停下,一手撑在朱红色的楼梯护栏。 太卑劣了,陆钦南是没心的。 他与阿粒提起的时候,阿粒眼里露出的淡淡的厌恶之情……如果这种厌恶出现在阿霓的眼里,他要怎么办? 最坏的事情,他都要去想。 想最坏的事情,做最坏的打算,才可以去避免更多的麻烦。 他转过身,身体沉重,心也沉重,拉着护栏慢慢坐在冰冷的楼梯上,看着眼前楼梯间的昏暗。许久后,他告诉自己,陆钦南没有错,陆钦南没心的,不可以心软。 他起身,飞快地揩了下眼角,仿佛方才流出的一滴泪什么也不是。 房间内,钟霓趴在床上看华仔的电影。傅时津一进屋,电影不再重要,她朝傅时津伸出手,傅时津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拉过她的手,脱到另一只手便换另一只手去牵。 他坐在床下,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捏着核桃,捏不动的时候便松开她的手,拿工具开桃。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影里的华仔,突然哭哭啼啼。 傅时津连忙剥一颗核桃塞她嘴里,她还是哭哭啼啼。他转过脸去看电影,是《天若有情》,他还未看过,但已听她讲过,是悲剧,不是讲只看一次就够吗?怎么又看了? 此时,华仔开着摩托车,载着吴倩莲于夜色中穿越,华仔吐了口血,滴在吴倩莲的婚纱手套上——身后的女人哭的更凶了,是没感情的哭,纯粹是为电影而哭,为她欣赏钟意的华仔哭。 电影放完了,她叹气。 傅时津拿过纸巾擦了擦她湿漉漉的眼睫,“其实,这个结局挺好。” 钟霓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华仔都死了!好个屁啊!” “如果华仔还活着,男女主角生活在一起,一个古惑仔,一个富家千金,你觉得俩人的生活以后不会有问题?”傅时津认真与她分析,“先不论两人的家庭,富家千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生活啊?将来的生活是未知的,富家千金可以确定将来和他同甘共苦、居无定所吗?华仔可以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吗?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华仔死,其实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钟霓愣愣地看着傅时津,好一会儿,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是我呢,我是不惧吃苦的。”她朝他展示自己有力的拳头。 傅时津握住她的拳头,喂她吃核桃。不是你怕不怕吃苦的问题,是另一个人怕。 钟霓趴在床沿边上,看着他用工具开核桃,“切”了一声,“你徒手开呀,拿什么工具啊?” 傅时津看她一眼,扔了一颗给她,“哦,忘了,你是天下无敌女拳王,不如你展示给我看看?” 钟霓立时扔了手里的核桃,摇头,双手无力状,“我很弱,我是弱女子,我需要你的爱护。” 傅时津将核桃盒子拿开,侧身躺到床上,勾住她头发。身后的电视机没关上,电影的片尾曲慢慢唱着,为此刻添上氛围。 钟霓又开始闻他身上的味道,闻到了烟草味,便更用力闻了。他推开她,捏住她的鼻子。 她笑起来,拉开他的手,用鼻子去磨他的手掌心。 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他在她身上尝到了一颗美味恶果,尝一口,毒入膏肓。 伊甸园,夏娃受蛇的诱惑,偷食禁果。 她一定是那条蛇。 她令身在地狱的陆钦南上过一次天堂,便再也不愿回无间狱了。 手机没电,也没再充电,外面有人在找钟霓,已闹到西九龙警署。傅时津早已和Madam关讲有事暂时不能回警署。可Madam关联系上了张家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