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与纨绔在线阅读 - 第16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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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安听言忙挪前半步,含笑禀他:“回殿下,带着呢,是要现下拿去给薛姑娘吗?”

    说完又掉下眉头。

    殿下为贺薛姑娘生辰,亲自照她喜好作了一幅《游侠御剑图》,还不及送出手,就被人敷衍到此处喝西北风,不管怎么想,都是薛姑娘辜负他家殿下。

    念及此,仿佛泻尽了一身的力气,低低喟叹道:“嗳,也不晓得姑娘家的心是如何长的,怎么就这般忽冷忽热”

    前阵子还帮殿下褪了传言,又主动到东宫探望殿下伤势,如今便如此让殿下难堪,真是个薄情丫头。

    正默默腹诽着,忽而感受到一束泠光砍在头上,实实打了个寒战,忙埋头缄口。

    萧风绕檐,哨声寒瑟。

    高成淮半阖眼帘,甫一想到入府时是跟李聿一道进来,适才他应当就在自己身后。

    如此,薛翦要寻的人便是李聿罢。

    之前他微服出宫,李聿也来薛府拜访,还当着他的面出言不逊,带走薛翦,难道就是那时

    思讫,一双剑眉更沾冷意,慢慢踱步回身,自眼尾照射出一缕与生俱来的倨傲与自负,“开宴之前,把她找来。”

    第99章 赠画 “我瞧着李聿是吃味了。”

    午后的庭院里尚有几分凉意, 薛翦一路从空旷之所疾步走进树荫,裙摆一下一下扑打鞋面,震出悉索的锦帛声。

    适才她跟李聿

    仅是一片画面闪过, 薛翦便倏地攥紧掌心,像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 一时心跳如鼓,难以停歇。

    不防身后有人唤住她的脚步, 恍然回头。

    树影婆娑,金光斑驳,直往碧痕院的石板路上正有一道急影行走。

    少顷, 那道身影如风似地刮到她身畔, 站定脚后, 枯着眉头说道:“小姐不让我伺候便也罢了, 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要去哪儿, 让小竹一通好找。”

    说着,视线款款定格在薛翦唇边,迟疑开口:“小姐吃什么了?怎么妆都吃花了?”

    薛翦万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 星眸愕然顿住, 难得露出一许窘迫,转瞬便按捺下去,微抬下颌, 摆出往日心高气傲的模样,“你来找我, 可是前庭出了什么事?”

    小竹闻言当即哦了一声,“是我方才撞见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公公,他说殿下请小姐到曲水亭一聚。”

    “太子?现在?”薛翦挑眉,不自觉朝曲水亭的方向掷去一眼。

    一会儿都要开宴了, 有什么话不能在宴席上说?

    小竹一面颔首,一面盯着她妍红欲滴的唇,支吾道:“要不小姐还是先回去补补妆?左右曲水亭离咱们院子近,耽误不了多久。”

    话音甫落,即见薛翦幽深的目光冷冷睨来,似恼似嗔,引得小竹连忙垂眸,到底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金轮西偏,缕缕斜晖铺陈在亭心的石桌上,将各类珍馐承映出强烈鲜艳的色泽,惹人垂涎。

    亭角阑干下横着六块大约一尺宽的漆板,呈六边环绕,薛府下人为款待太子,便将薛翦数月前留在石桌上的残棋挪到周围。

    亭边风声渐紧,两旁枝叶缓缓撩动,拨在闻者耳畔竟莫名卷起一丝烦闷。

    自碧痕院出来后,薛翦眉间略显黯淡地去了曲水亭,在亭外驻足行礼,待里面的人点头,方才举步入内。

    她看一眼桌上整齐未动的菜品,神思微顿,低问道:“可是这些不合殿下胃口?”

    高成淮抬眸看她,沉默片刻,又垂下眼,把视线移去对面,“坐罢。”

    薛翦听他语调颓唐,不由愣了须臾,依言坐下后,复偷偷打量他一会儿,暗道,他该不是心情不好,遂欲借机拿她发泄吧?

    如此想着,黛眉倏然一沉,试探着出声:“殿下,臣女斗胆问一句,是何人招了您?”

    这声音一落定,对面那双冷漠的眉眼慢慢掀起,颇有讥色地住在她脸上,只差将“你”写在眼底。

    薛翦怔然。

    细细回忆起来,她也不过在前庭见了太子一面,怎么就成了讨他不快的祸首?

    难不成是怪她先前怠慢?

    瞧她眉结紧锁,高成淮脸色稍霁,侧首示意梁安把御剑图递给薛翦。

    见状,梁安忙扯出一个谄媚的笑,从另一名随侍手上取过画轴,展开在石桌上,“薛姑娘,这可是我们殿下为了您的生辰,特意作的丹青。殿下知道您喜欢舞剑,便画了这么个剑仙出来,您瞧瞧。”

    画中男子衣袂猎猎,青丝如锦缎般向后飘延,手持玉笛,双足一前一后点在剑身,因其纤薄而愈现缥缈,如若踩在云上,前方泻着黎明的第一束光线。

    薛翦只知道太子殿下极擅书画,却不知他笔下风采究竟是何模样,如今看来,果然传言非虚。

    梁安看她目露惊叹,含笑退回高成淮身侧,拉着细柔的嗓音说道:“我们殿下的书画放在京城,那也是数一数二,千金难求。”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薛翦的神思即刻被他唤回,颤了两下浓睫,方恢复眼中清明,起身道:“殿下此礼贵重,臣女不敢接。”

    此言作罢,梁啾恃洸安脸上的笑容瞬时僵住,几乎不敢去看高成淮的表情,僭越猜到,大约是很瘆人的。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向来在宫里养尊处优,矜持自傲,何曾在一女子身上下过这般功夫?竟还屡屡被其辜负,在他看来,薛姑娘此举多少要叫人说上一句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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