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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此事过后,得快要好好教导才是。 “严知府曾是若水通判,后被你公公提拔举荐才算通了官路。当然,这其中更多的还要是其人才干出众才能做到如今一城知府之位。” 说到这里,明老夫人话音顿住,突然想到一件事:“你可知那凤敖是何身份?” 云听怔了下,摇了摇头:“并不知,只我从他敢与淮安侯府正面相对且全身而退,如今又在若水横行无忌,便猜断其人定身份不凡,只究竟是何高门,却是猜度不出。” 明老夫人眼含赞许的看着她点点头,她果然如她所想那般虽性情直白却心中清明,并非那被人护着宠着就脑袋空空满心情爱的花瓶美人。如此通透于她来说才是幸事。 她也未打算瞒她,只有知晓一切才可全力以赴,亦或另有抉择。 “凤敖乃当今德馨公主与威武大将军之独子,天子亲外甥,宠如半子,特赐皇姓,其受宠之高便是皇子在其面前也要退射一箭之地。身份顶尖家世煊赫,自小聆听圣训聪明才智远超常人,小小年纪便下场科考且一举夺魁,名正言顺被天子钦点入朝,短短五年,已官至如今二品领兵太尉之职。其年少英才,大权在握,自性情狂傲,为人处事皆高调张扬,且手段严厉绝不徇私,朝廷内外无不惧让八分,小霸王之名更是人尽皆知。所以,此人,身份贵如天。” 明老夫人看不清她帷帽下的脸,却能从她一动不动的姿态中看出她的震撼。 又不知为何接着说道:“此人年二十有五,除太尉官职,还是皇命亲封的冠英侯。后宅之内有妾无子嗣,遂太尉夫人侯夫人之位,都乃盛京女子趋之若鹜想要坐上的位置。” 云听已是听得愣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与一个皇亲国戚有了纠葛。她始终未能真正将自己代入这皇权阶级的时代中,也未曾想过自己的身份虽不受宠,但在世人眼中那也是一高门嫡女。 在她心中,她只是一个命运坎坷被当作弃子反复压榨的平凡女子,她所接触到的,也多是平民百姓。那皇亲国戚是远在天边,是与她两个世界的存在。 而今被一个身份煊赫顶了天,被无数女子爱慕的俊美男子所讨要,她非但未有受宠若惊羞涩心动,反觉浑身发冷眼前黑暗。 这样一个背景强大且手握大权的人,甚至可以执行左右律法的男子,他若想要什么,这世间有谁敢拦着? 更何况他看上的不过只是一名已嫁过了人且丧了夫的寡妇,一个连玩物都算不得的女子,谁会出头为她撑腰张目?便是那天子,在他眼中一个物件都算不得的女子,怎能与心爱的外甥相提并论? 怕也只会说是她不甘寂寞不安于室,自荐枕席才攀上了高枝,能得那权贵垂怜已是她之天幸。谁会管她是否自愿。 云听未曾注意到婆母后半句意味深长特意将那人后宅之事告知的别样用意,她在乎的只是她能不能从这样一个豪强手中脱身,她们现下前来找知府求助,又会不会是做无用之功。 其实她自己心中明白,一城知府乃当地官衔最大的官员,他也许会是地头蛇在此地一家独大威风无两无人敢犯,但在那绝对的权势面前,也不过沧海一粟泯然于众,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之人罢了。 “娘...,既您已知那凤敖背景强大无人敢惹,今日去寻严知府,又是何用意?” 云听暂将惊憾压下,愈渐沉静的晶莹美眸抬起看她。她真没想到婆母远在若水竟连盛京之事,乃至于那凤敖的后宅之事都如此了若指掌。真不知是该叹她的帷幄,还是该叹那凤敖名声传扬之广。一时又对自己固步自封不了解世事而自责。 且婆母既知之甚深,便不会想不到连她都能想到的事,那么她此行前去,目的何在呢? “你先--” 明老夫人刚开口便觉车子一震,婆媳二人警觉的及时相互搀扶才免于摔倒。但也因这突然变故,将她要开口的话暂时中断,只刚刚坐稳还未来得及询问发生何事,便听得一道嚣张跋扈的轻浮之声自车外洋洋传来。 “车内可是明家少夫人,将军府石公子有话问询,还请少夫人,出来一见吧。” 将军府?石公子? 云听根本不知这将军府乃至于石公子是何人,但只听此人那耀武扬威横路喊停女子车架之行,便知其人绝非善类,而张口便要见自己一新寡在身的女子,更是丁点未曾将礼数放在眼中。 且此人指名道姓要见自己,不难想到定又是因了这倾城之貌惹来的横祸。想到自己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纠缠威胁,被压在心底的怒火顿时腾然升起。 “听儿!” 明老夫人及时拉住她嚯地站起的身子低声叫道,冲门边坐着的端姨使了个眼色见她出去应对才沉着气说道:“莫要意气用事,一切都待回了城回了府再说。” “娘!” 云听回过头,隔着帷帽彼此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她骤然熊熊燃烧的怒火却轻而易举被人察觉。但她终非那只知愤怒而无有头脑之人,忍了又忍方压下怒意咬牙说道:“您放心,我知道分寸。” 她便是再怒再恨,也清楚知道自己无权无势,更无有底气站出去与那自称将军府中别有意图之人对峙叫嚣。 可她头一次如此恨,如此憋屈,为何这世道,怎就对她一介女子如此苛刻,如此不曾善待。就因为她容貌过人,又无有夫婿,便任意是谁就能欺她,就敢觊觎她,折辱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