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荒啦文学网 - 历史小说 - 夺寡在线阅读 - 第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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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惑人的一幕却罕见的未能令他态度软化,只站在屏风处遥望着床上女子,眸中泛着凉意,声音中也透着冰冷,“你若执意如此,爷也非是要求着你去,参加宫宴于你会有何益处,连这都不能领会,一意任性,你当真是,令爷失望。”

    云听拥被坐在床上,目光一直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直至他的身影再也不见,才缓缓垂下头,以手覆脸弯起唇,无声笑了下。

    若不出所料,今日他定是不会回来了,说不得或有些时日不会过来。他临走前话中隐含之意,和他最后那冷淡一暼,都足以说明,她今日这般言行,已是触了他不悦的底线,

    如他所说,平日里她是打是骂他都轻轻揭过,可今日他再三说要带她一寡妇进宫,必是已费心打点,而她选在此时机如此不着轻重无有眼色的执意拒绝,无异是在打他的脸,也是在辜负他一番心意。

    以他的脾性与骄傲,这样的羞辱甚而比他挨巴掌更难以忍受。盛京是他的地盘,他的太尉府更是有环肥燕瘦,他不缺权势,也不缺女人柔顺宠幸,且他已与她日夜相处那么久,那新鲜之感已然淡去,只留些浅淡的余韵乏味,而她今日这般不识好歹,就更是狠狠下了他的兴头,失了耐性已成定局。

    但在未确定他不会再来之前,云听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因着早上二人的不愉快也不曾背人,是以她今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一上午,用了午膳后便呆呆的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举动,也就情有可原未曾引得他人怀疑。

    凤敖一般是卯时上朝,前后至午时前两刻钟左右时回府。而今日午时已过,都未见他回来,也不曾派人传了话,看来是定要她吃了教训,或是已彻底败了兴致不再管她。

    云听心潮浮动,面上仍旧一派冷淡,直到天色暗下,他始终都未再出现,也无人传话,她方彻底放下了心。

    上元节这日,虽比不得正式年节,却也是世人辞旧迎新之喜日。商铺林立的街市之上披红挂彩,人声鼎沸,热情似火的叫卖声,时大时小的欢声笑语声,将这凛冽寒冬都驱散开来。

    早在申时时,京中达官显贵之家的车架便陆陆续续向着宫门聚集,而城中百姓也不再忧心会否冲撞了贵人敞开了尽情玩耍。

    临近戌时时,城南冠英候府大门开启,一辆华盖宝顶马车自门内缓缓驶出。

    第39章 生死不知

    皇宫内, 举凡宫宴或款待别国使臣,均是设于昌平殿内。

    此刻的昌平殿内,金碧辉煌的威仪厚重, 轻歌曼舞,鼓乐齐鸣, 平日里政见不和的文武百官携内眷在侧,于此刻尽都一派和乐, 推杯换盏红光满面, 仿若至交好友。

    而这其中, 唯左侧第二席单臂斜支在扶手上, 长腿支起,单手执杯,姿态慵懒不羁, 唇边带笑却莫名令人觉他心情不悦的俊美男子, 形影单只的坐在那。

    帝后二人高座上首,殿内诸人形状自是被尽揽眼中。那狂狷傲性的小太尉气息冷厉好似是被谁惹到,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模样自是鹤立鸡群一眼便被二人觉察。

    宣帝如今四十有五正值壮年,膝下三位皇子两位公主均已成家且子女俱全。太子为皇后所出,乃嫡长子为宣帝亲自教导。其人虽温文尔雅但威仪天成,早在成年时便已入朝参政,太子之尊已然尽受百官拜服。

    二皇子凤霆坤性情严谨刻板, 善战,成年后便入了军营一直领兵在外镇守国疆。

    三皇子醉心山水字画无心国事, 乃盛京闲王。

    兄弟无围墙, 国朝内外一派和乐,宣帝如今记挂在心的,也就是亲如亲子的外甥还未娶妻成家, 膝下无子一事。

    皇后后位稳固,又有帝王给予敬重,太子明理德才兼备,东宫之中皇长孙也平安落地过了夭折之险,后宫虽有宠妃但无敢生事者,她自知这一切均来自于天子赏赐,自愿意投其所好关照他重视之人。

    遂此刻她不着痕迹的侧眸看了眼身旁天子,果见他也正看着那方。她眸光微动,便举杯朝自己左手边坐着,面色平静端庄尊贵的德馨示意了下,二人相视一笑其意自明。

    举杯共饮后,才转过身,微微向帝王方向靠拢了些,端庄笑道:“圣上,您看这满殿朝臣均是携伴在侧,唯有懋瑾一人形单影只,且他如今二十近五,按理说早该娶妻生子后继有人了。臣妾与您一样疼他纵他,但眼看年关已近,他仍孤零零的,臣妾想来亦觉空寂心生不忍啊。”

    宣帝点点头,他何尝不急,只这小子玩世不恭眼高于顶,曾不止一次说过这满京贵女尽是凡俗,无一人能得他另眼相看,如是几年过去,那新及笄的贵女长成了一波又一波,却每每被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如今看来,确是不能再任他任性下去了。

    宫宴是百官乃至百姓趋之若鹜想尽了办法挤破了头想要参加的,但凤敖自小便跟着天子参加各种宫宴,国宴,早已是味同嚼蜡。

    往年他乐意顾着规仪虽兴致缺缺仍是坐完了全程,可今年,他人虽在殿中坐着,却魂早已飞出天外。

    往年被他嫌喝腻了只稍饮三两杯寥作打发的琼浆玉液,而今似是不知味的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口中灌,越喝这心头火就越盛,深邃锐利的凤眸渐染赤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也越显凉意。

    那小妇人当真是被他宠惯的没了分寸,她想不被人知,他便应了她甘做那暗通款曲之人,她打他骂他,这等有伤男子颜面,大逆不道之举,他都一概不予计较,甚而还伏低做小,温柔哄劝,笑脸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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