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凌舒少将军怎么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样子。

    见为帝国和平做出了卓越贡献的功臣,似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归宿,修竹觉得很是慰藉。

    与此同时,另一个疑惑便涌上了心头。

    如果私下里的宋小世子是这样一只虫的话,那为什么之前星网上会有如此多关于世子的负面热搜和新闻。

    可是当他用心想要去回忆与世子有关的“黑料”时,他突然又真的记不起来曾经一扫而过的那些词条都具体记叙了什么事情,唯记得“不成器的纨绔世子”这个深刻的印象。

    这样想的话,那似乎有些荒谬?到底还有多少网友被根本不曾亲眼见过的舆论所引导?

    修竹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然而,比起过往那瞬间显得真假难辨的认知,修竹更相信自己的所见所感:“那你一定是得罪了什么有权有势的虫吧,在网上被搞得臭名昭著的。”

    由于接触宋云辛在先,知道他真实身份在后,修竹在他面前倒依然如朋友般不卑不亢,甚至还揶揄道:“不对啊,你不是镇国侯世子吗?还有比你更有权有势的?”

    修竹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宋云辛当然松了口气,但是被调侃了他还是忍不住反击:“镇国侯世子也不是一虫之下万虫之上好不好?”

    修竹却一下子解读出了其他的信息:“意思是真的有虫搞你?”

    呃......宋云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回复确实会让人忍不住朝着这个方向去想。

    他无意推卸责任,更不想凭空捏造,可真实情况又无法跟修竹和凌舒说,他只能摇了摇头,模棱两可地解释:“请你们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吧。”

    修竹忍不住和凌舒对视了一眼,相视一笑,代替凌舒,也替自己回答道:“好的呢,世子殿下。”

    知道自己又被调侃了,宋云辛不在意地笑笑:“别逗我了行不行。”

    修竹不置可否,朝着宋云辛和凌舒跟前堆得满满的推车努嘴:“说起来,你这世子殿下还需要亲自出来买菜?”

    看了看自己手上孤零零的两只袋子,补充了一句:“不愧是镇国侯府。”

    宋云辛也并不隐瞒:“家里今天有贵客,所以想稍微隆重点。”

    修竹当然无心窥探别人家的隐私,只了然地“哦”了一声就要告别:“行吧,那我先走了,好久没来店里了,有时间带凌少将军一起来玩。”

    宋云辛应了声好,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叫住就要转身离开的修竹。

    “怎么了?”修竹回过头。

    宋云辛有些扭捏地看了看凌舒。

    凌舒却在这一刻心领神会似的,点了点头。

    见凌舒同意,宋云辛便鼓起勇气邀请到:“我和凌舒的婚礼快要举办了,到时候你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来参加。”

    “好的,”修竹灿然一笑,随后又俏皮地眨眨眼,“我等着世子殿下和凌少将军的请柬哦。”

    “嗯,过几天给你送店里去。”

    告别修竹,宋云辛和凌舒开着悬浮舱满载而归。

    回到镇国侯府时,宋严和凌冽都还没在家。

    宋云辛便带着凌舒先到厨房开始忙活,他本就熟能生巧,现在还有个虽帮不上大忙但好歹能洗洗菜接接水的凌舒,他动作更迅速。

    只花了不到两小时,宋云辛就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煎炸烹煮应有尽有。

    忙活完,宋云辛只觉得汗流浃背,身边的凌舒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

    宋云辛拿起一条干净毛巾,轻轻帮凌舒擦拭:“热坏了吧。”

    凌舒乖乖站在原地,微微低着头,看着世子殿下自己脸上的汗水也顺着下颚线划过脖颈,蹙了蹙眉。

    身为军雌,他向来没做过什么细腻的行为,此刻却也忍不住抓住宋云辛的手,接过毛巾,笨拙的学着宋云辛的样子,一点一点帮他擦掉脸上的汗。

    宋云辛仰着头微笑,等仆虫将最后一道菜端出去后,才抓住凌舒的手:“走吧,去客厅凉快凉快。”

    “雄父和凌将军应该也快回来了。”

    他一转身,才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凌冽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而他身后,是笑得意味深长的宋严。

    “雄父,凌将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云辛震惊,这两位大家长也不知道在门口围观了多久,又都看到了些什么,他赶紧反省自己过去的半小时到一小时,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等意识到自己的过度反应后,宋云辛:......

    可是没办法啊,在凌冽面前他真的很难表现得从容。

    而且他们显然示意过,不然来来回回负责上菜的仆虫那么多,早就打招呼暴露了。

    ——难道又是什么新的考核项目?宋云辛战战兢兢。

    凌冽几乎目睹了他们做饭的整个后半程——表面上忙得转圈圈实则游刃有余的宋小世子,以及亦步亦趋跟在小世子身后,牙膏似的挤一下才知道该怎么动一下的,自家笨拙小雌子。

    这个画面怪好笑,也怪温馨。

    凌冽陷入了沉思。

    他见识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狠烈阴鸷的凌舒,也见过脱离战场后沉稳淡漠,疏离寡言的凌舒。眼前这个显得手足无措,却充满烟火气息的凌舒,是他从来未曾见过的——但也是最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