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族群内的艰辛
“其实，媛媛是被它的族人们毒打了一顿之后赶出来的。”洪兴刚开始就直接扔了一个重磅炸弹。 于淼回想起自己发现媛媛时，腿上狰狞可怖的伤痕，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问道：“它们真下的去手？媛媛之前可还是一个孩子啊！” 洪兴沉默着微微颔首，说道：“是真的，媛媛的母亲在一次觅食中不小心被一头南方巨兽龙踩死了，那次之后它就被族群干了出来。” “哈？母亲不在，那它老爸呢？就这么不管自己的孩子了？”于淼实在难以相信一位父亲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毒打而无所作为。 “唉，一开始我也这么想的，当时猜测可能媛媛的爸爸也许早就死了，管不到它。”洪兴说道，这种观点得到了于淼的赞成，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不过，洪兴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我仔细问了之后，媛媛告诉我，它的腿就是被身为族群首领的父亲打断的。” “我靠！什么情况？”于淼惊呼，洪兴这短短的一句话里，信息量有点大啊。 “你等会儿啊，让我捋一捋。”于淼说完开始了头脑风暴，他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这段狗血的内容。 总结起来就是，媛媛它身为南方古猿某个族群首领的女儿，在自己母亲不慎牺牲的情况下，非但没有得到加倍的呵护，还反而被赶了出来。 更狗血的是，它那个身为首领的老爹不仅没有阻止这一切，好像还是要将女儿驱逐出族群的发起者，为此不惜打断了女儿的腿。 梳理完所有的内容，于淼的心情可以归纳为简单的两个字“我擦”，这满满老套狗血言情剧桥段得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儿？ “额，你确定说得不是哪部看过的琼瑶剧？”于淼还是有点难以接受。 洪兴似乎很能理解现在于淼的想法，回道：“噗，于哥，我就知道你还是不相信。别急，我一开始也是一脸懵，继续听下去就懂了。” 说着，他便继续自己的旁白工作，讲述起这段远古版，“豪门千金沦落街头遭人欺”的详细内容。 原来媛媛的那个首领父亲不仅仅是它一个人的老爹，而是传说中的“云爸爸”，整个族群中所有的新生儿都是它的孩子。 因为，在南方古猿的族群构成中，除了未成年的幼儿外，只能有一头雄心存在，那边是族群的首领。 它拥有在族群内任意寻找配偶的权利，因此族群内所有的幼儿其实都是它的后代，并不会有什么优待。（某作者：mmp，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猿性的扭曲？太羡慕了。） 同时，虽然这头雄性是名义上的族群首领，但族群内并不是它的一言堂。成年雌性们才是掌握话语权的所在，族群内事无巨细均有它们负责，甚至还能废除首领。 “我去，按你这么说，岂不是首领只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么？”于淼打断了洪兴的讲述，这和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洪兴点点头，说道：“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人类一开始不也是母系社会么，后来才慢慢转成父系社会的。” 于淼略一琢磨，发现还真是这样。早期的人类过着以血缘为纽带结成的氏族社会，在这一阶段工作量繁杂的妇女们，备受尊敬，处于主导地位和支配地位。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石器时代的来临，出现工具后，男性们外出狩猎的成功率大增，以猎物的分配权为依仗，这次慢慢拿到了族群中的主导权。 作为人类的早期远亲，显然南方古猿的这种小团体族群模式，正是后来人类母系社会制度的基础。 “哦，所以说，媛媛是因为在族群里没有了庇护人，才会被赶出去？”理解了南方古猿的族群体系后，于淼尝试着做出了解释。 “昂，是的，媛媛说如果有别的雌性古猿能接受它，其实它也能留下来，但当时并没有雌性愿意。”洪兴缓缓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怜惜。 像这种别人遗留下来的孩子，一般很难得到其他雌性的收留。毕竟它们自己身边有孩子养抚养。 虽说，雄性的幼儿长到一定程度后，便会被强制要求离开，自行组建新的族群。但没有了孩子的母亲又会立刻产生交配的欲望，很快便会再度和族群首领生下新的宝宝。 而作为族群内廉价播种机的雄性首领，在它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抚育子女的概念。它纯粹是出于原始的冲动，才有了交配的行为，并不会在意子女的死活。 甚至于，当自己后代中的雌性成长到可以生育时，老父亲也会毫无伦理地对其下手。这在很多原始的群体生物中是司空见惯的事。 像媛媛这样，失去母亲而在族群内没有庇护人，进而被驱赶走的南方古猿们，它不是第一个，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等级森严的族群制度，冰冷无情的成年同类，这些都深深伤害了媛媛的内心，导致它长期封闭自我。渴望温情的它，一门心思地想回到母亲死亡的地方。 也因此有了于淼和洪兴初遇它时的那般模样了，可怜、可叹、可悲，却又无可奈何，这一切每天都在上演。 媛媛好远遇到了两个当时心情不错的掠食者，恰好其中一个还想养只宠物，这才活了下来，至于其他的弃儿，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在自然界中，向来都是不成魔不存活，强如“平滑侧齿龙”这种位于金字塔顶层的霸主，也不得不在大自然的面前屈服。 “媛媛，你狠它们么？”于淼看着不知何时眼角已然带泪的南方古猿，忍不住轻声问道。 媛媛沉默了良久，结结巴巴地说道：“它们……坏，杀！”，话虽然不利索，但语言间森然的恨意，一时间就连见惯了杀戮的于淼也不禁打了个哆嗦。 ……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终究还是下了决定，开口说道：“老洪，让媛媛带路，咱赚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