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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连三的禽鸟,在天际划过,陆恒都只静静地看着,没有拈弓搭箭的意思。 等了许久,谢幼安都有点不耐了,眼神乱瞟周围景色时。陆恒极快地搭箭上弓,弦一瞬被崩到紧紧发颤,嗖的一声肃然发射出去。待她回神望去时,只看见一头乳鸽半空不甘地振翅挣扎着,而无力阻止的摔落地面,昏死过去。 为何偏偏是鸽子,谢幼安偏头看他,见他神色无异样。好像不记得过往之事,没认出往昔故人。 “啪”地一声,陆恒手上那只弓受不住力,断成两半。 “幸好这箭中了。”他走去拾起鸽子,匕首插入喉管一划,干脆利落地隔断鸟首,也算给了个痛快。 谢幼安心道:“好厉害的箭术。” 望着陆恒拾鸟的背影,眸光一瞬有些复杂。旋即抿唇笑了笑,走上前去道:“禽鸟有了,火怎么办,我们要钻木取火?” 话音刚落,陆恒从怀中掏出火石。 谢幼安失笑,“你还真是有备无患啊。” 很快火堆燃燃烧了起来,陆恒将鸽子身上的羽毛烧掉,刨去内脏,就着溪水洗了干净。谢幼安采了几片大叶子,清洗干净后递给陆恒。 陆恒将rou裹在叶子里,放在火堆里烤。 天际的太阳光芒愈甚,此时已是午时,谢幼安早上未食什么东西,专心盯着渐渐萎黄的绿叶,闻着传入鼻尖的香味,饥肠辘辘。 陆恒拿着树枝翻动了一下rou,便道:“还有片刻就好了。” 她喔了声,垂着眼看着面前火堆。火苗旺盛的燃烧着,不时传来噼啪声,陆恒微皱了皱眉,小声道:“你离得太近,往后去些,小心火烧到你。” 话音未落,噼啪一声火花溅出。 眼看便要溅到谢幼安,她下意识地闭着眼往后一躲,没有意料中的疼痛,火花没有落到她身上。她睁开眼,便见原来是陆恒半个身子遮住了她。 事发匆忙,他来不及拉开她,只能用手臂挡下了两点火花。陆恒若无其事地放下手,让她往后挪了点。拿着树枝继续翻了翻烤rou。 “没事吧?”谢幼安看见他袖上两点焦痕。 “无妨。” 谢幼安抿了抿唇,挨近他,忽然拽过他的手臂。捋起衣袖果然便见臂上两点红痕。 “这也叫没事?”她抿了抿唇,语气不自禁地低沉。 “真的无碍。”陆恒抬眼,有些疑惑地微挑眉,旋即安慰她道:“军中断了手指也算轻伤,只是手臂被火花溅了下,明日就好了。” 若火花溅到的是她,他定然不会这么说。 她闷闷地喔了声,“不用凉水冲下么?” 陆恒扬唇笑着,用树枝小心地,将包裹着绿叶的烤rou从火中取出,绿叶被火烤的完全枯黄,里面裹着的rou也微微发枯。他用匕首挑去表面一层枯掉的黑色,切了一大块rou递给谢幼安。 谢幼安抬眼看着陆恒,见他真的不把手臂上的烫伤放在心上。 终于认输般地接过烤rou,放在嘴边轻吹了吹。 她两只手拿着那块烤得酥香的rou,捧着凑近嘴边直接啃了一口,嘴角不可避免的沾了些rou汁。 谢幼安嚼了两下,并没有记忆里那么好吃,不由微蹙了蹙眉,喃喃地道:“怎么没有味道。”话音刚落,自己便勾唇笑了,“陆将军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在身上带着盐末啊。” 陆恒无奈地笑了笑,“很难吃吗?那就不要吃了,我们早些回去吧。” “现在?”谢幼安嗯了声,“好吧。” 虽然应下了,但她捧着那rou亦不舍得丢。继续啃了两口,溪水丛林处,突兀地传来了马蹄声。 农耕为主的晋人饲养马匹成本极高,来人除了军队便是士族,或者便是胡人。 陆恒立刻警觉,他眸子盯着声音传来一处。 须臾,竟跑来了几个神色仓皇的农夫。 他们刚看见陆恒,便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贵人救命,后方贼人欲加害我等!”此时他们离陆恒尚有十丈,待要向陆恒跑来时,马匹声已然传来。 五六个庶民顿时被两匹马拦下围住,马背上跳下来五个人, 手持柴刀,怒发冲冠。 那六个庶民不由大惊失色,直扑倒在地,喊着饶命。 陆恒将谢幼安护在身后,默默看着。 随后又跟来了三个壮汉,衣衫简朴,扛着柴刀。他们围住那六人,斥骂了些狠话,便去抢他们身上的钱财。之前骑马的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其中一人向陆恒谢幼安走来,那大汉看样子是领头之人,目光不善。 作者有话要说: 早知道那么冷,俺肯定不写历史正剧…… 但我不是那种随意弃坑的人【正经脸 ☆、山洪 (修) 那贼人扛着柴刀,昂首阔步地走来,看样子就像是让去树林里砍柴。谢幼安被自己心中一念逗乐。溪流忽然流得急了些,两岸青山雾气浓郁起来。 “陆将军,莫不是有人要追杀你,跟着跑来了吴郡?” 明知她在说笑,陆恒依旧摇了摇头,侧身完全挡住了她道:“我得罪的人虽不少,但他们也绝不敢如此明目张胆。且看看他们到底是何人。” 似乎察觉到他们二人太过悠闲,苍髯如戟的男子扛着柴刀,脚步生风地加快走向他们。看了他们半响,语气粗嘎地对陆恒道:“把你身上的金子都掏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