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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娘子尴尬的停了下,片刻就对着丫鬟道,“曦和郡主到了?怎么先前不说啊,大家都到齐了?那我们也快点。” 郭九娘的脸顿时扭曲了,差点想要扭头就走,心里愤恨的道,怎么又是你! 本来郭九娘对这次的宴会就有些不冷不淡的意思,若不是郭娘子非要让她来,她怕是都不会来,现在听说曦和郡主到了,心里厌恶更深了,还有一点不承认的恐惧。 郭娘子最为了解女儿,见她一皱眉就知道不好了,一把拉住她,给她了一个眼色,那边肯定早得到了消息,现在九娘扭头就走,那岂不是把她和郡主不和摆在了明面上,郭娘子倒是清楚一点,曦和郡主的身份再蜀州就相当于免死金牌,若是九娘真的和曦和郡主势不两立,算起来肯定是九娘吃亏。 九娘别扭的挣了下,没有睁开,一肚子火,现在又发不出来,心里憋屈的难受,郭娘子使劲捏了捏她的手,又使了个眼色,就急匆匆的拉着九娘往前走。 在郭娘子心里有本账,再讨厌曦和郡主都可以,但是面子上必须做足,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可是等见到这位让她恨的牙痒痒的曦和郡主之后,郭娘子才发现原来这比想象的还有难度。 其实相比较重锦刚刚嘲讽老祖宗的话来说,对郭娘子说的话就显得有些温柔了,可是郭娘子没瞧见重锦差点把韩家老祖宗气晕过去的劲头,所以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重锦正旁若无人的拿着酒杯抿了一口酒,眉心皱了下,闪过一丝厌恶,似乎对酒非常的不满意,见了郭娘子之后,没等她说话就随意的指了指那个空余的座位,漫不经心的道,“坐下吧。” 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打发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郭娘子这种气虚的人最厌恶的就是这种态度,眼前就是一阵发黑。 郭娘子强忍着怒气,顿了片刻才硬邦邦的说了声,“多谢郡主。” ☆、第49章 郭娘子坐下后,脸上勉强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不见了,周围的本来想过来打招呼的人这会儿也踌躇了起来,本来一个不得宠王爷的郡主在场的人没多少人看得起,在开国初那会儿,南下的士族不止有韩家方家两家,也有一些小家族,只是没有韩家方家来的庞大。 而只要是从前朝过来的,几乎没有多少人真心看得起皇室公主,那可是乱世,今日你为王,改日就可能被人砍了,金龙宝座上的人可从来都是轮流做,士族政治发挥的淋漓尽致,任你改朝换代,我的家族不过换个皇帝效忠就罢了,依然屹立不倒,而皇室公主皇子前一天可能还是天之骄子,后一天就已经沦为阶下囚了,这种情况下很难对皇室保持着忠诚和敬意,誓死不屈的忠臣没多少,孝子却是一抓一大把,在他们心里家族才是他们依靠的根本。 而大昭自从建朝开始就已经平稳的过了将近百年了,大家也都已经彻底意识到大昭确实不同于前朝,当初选择留在京城的世家差不多已经改了这种观念,而在蜀州这片地界,大家都捧着供着这群世家,让他们还没有拐过弯来。 而现在她们被一个没怎么放在眼里的人用身份压在了身下,只觉得别扭之至,顺便还有些黯然,若是当初,不要说一个郡主,纵然是公主也不会对她们在这么不客气! 郭娘子是侯府出身,虽然从心底里对世家有种复杂的感觉,但是本质上这种感觉只是下意识的自卑,并不是对世家的惧怕,她之所以不当重锦如何,是因为在郭娘子心中,圣人儿女众多,孙儿辈就更多了,其中被圣人看中身担要职的不知凡几,所谓曦和郡主不过只是一个名头吧,无权无势,凭什么让她对她尊崇? 而现在在郭娘子看来,曦和郡主就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道拿着名头来压制人,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行事,会给祁王府带来极大的麻烦么? 郭娘子也不是自傲,纵然是实话实说,郭刺史也算得上年少有为,在这个年纪担任一州的刺史的能有几人?更何况郭刺史五年之后铁板钉钉的又要升了,按照这个趋势,再过上二十年,定能位极人臣,而那个时候谁还记得一个被遗忘在蜀州的祁王和曦和郡主? 就是这样,郭娘子才觉得憋屈的很,若是她丈夫没有出息也就罢了,偏偏知道自己将来肯定比她好,现在却要被她压住,这才觉得难受的慌。 场中翩翩起舞的舞姬也没有让她展颜,韩家一行人也觉得憋屈的很,原本欢天喜地的气氛片点都没有剩下了,其余的人察言观色,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看起来欢喜万分,唯一高兴的怕是只有坐在最上面的重锦了,一脸欣喜的瞧着场中的歌舞。 重锦举着手里的酒樽,漫不经心的对老祖宗说了句,“今天您的大寿,我不请自来,自然也不能少了礼数,在此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祖宗也和韩娘子一样硬邦邦的回了句,“谢郡主。” 老祖宗就觉得这件事今天过往,她估计要折寿十年了,到现在老祖宗都没缓过来,就一直想着刚刚重锦毫不留情嘲讽她的一幕,眼前一阵发黑。 重锦手里的酒杯却没有收回去,而是收敛了笑容,“今天是您的寿辰,该是快快活活高高兴兴的才是,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是谁惹您生气了,还是老祖宗不高兴我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