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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音面色如纸,可却仍旧不肯将那青玉交给萧元景,而是又道:景哥哥,我 这是少时的称呼,她那时养在太后身旁,与几位皇子、公主的关系都不错,彼此间也都是以名相称的。但后来年岁大了,便再没叫过。毕竟男女、尊卑皆有别,的确不合适。 她如今再叫,原是想要勾起萧元景的恻隐之心,可却不料适得其反。 萧元景撩起眼皮,脸上的不耐烦之意已经毫不掩饰,他冷冷地打断了徐知音:太子妃,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子妃这三个字,就像是把利剑似的,狠狠地钉在了徐知音心上。 你自小也是跟着太傅念书的,瓜田李下的道理总不用我来提醒,萧元景收回了手,平静地看着她,你若不想将玉佩还我,那就只管留着吧,若真让人见着了,遭殃的总不会是我东宫的日子,不好过吧。 这话可谓是正中要害,徐知音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 东宫的日子的确不好过,那么多侧妃侍妾,背地里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想要挑个出她的错处来。 当初太子透露出提亲的意思时,徐知音错愕不已,可后来却被长辈给劝了。 家中的长辈同她说,宁王只不过是个闲散王爷,又素来与太子有嫌隙,若是嫁过去,将来的日子不知道会如何。可若是嫁入东宫为太子妃,他日太子登基,那她那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伯恩侯府想要一个皇后女儿,而徐知音,也被长辈们描绘的场景说动了心,半推半就地应允了下来。 毕竟皇后的位置,能有几个姑娘家不动心的? 可真到嫁入东宫之后,她方才知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太子妃这个位置也没那么好坐。太子原就是个重色的人,刚嫁过去时倒还算是情浓,夜夜宿在她那里,可没过多久就像是烦了,开始隔三差五地到旁的侧妃侍妾那里去。 那东宫之中那些个侧妃也不是省油的灯,其中有个怀了孕的,恃宠生娇,总是会给她添堵。 这才不过几个月的功夫,她却像是将过去几年的委屈都受了。 以至于再见萧元景之时,她又是后悔又是委屈的若是当初没有一念之差嫁入东宫就好了,至少宁王府很清净,没有那些层出不穷的麻烦。 而萧元景论及人品论及才学,也都远胜过太子。 徐知音闭了闭眼,落下泪来,梨花带雨的,很是惹人怜惜。 萧元景却仍旧不为所动,毕竟路是徐知音自己选的,结果如何,自然也都是应该受着的,到他这里哭什么? 那玉佩算是他很喜欢的东西,带在身边许多年了,所以才会在这儿留着,可如今却是彻底不耐烦了。 便是再怎么合心意,被人拿着这么要挟,他也不想再要。 见萧元景转身要走,徐知音下意识地抬手扯了他的衣袖,但触及萧元景霎时变了的眼神后,又吓得立时松开来。她将玉佩给了萧元景,又说道:你说你不在乎我那跟在你身边那侍女又算什么? 萧元景拿了玉佩,看都没看,直接反手一掷,竟将那块青玉扔到了不远处的湖中。 听徐知音这么说后,他回过头去,向南云的方向看了眼,却见她身边不知何时竟多了个人。及至认出那人后,萧元景不由得拧起眉来,脸色愈发难看了。 萧元景是知道方晟来了这次围猎的,皇上特地点了他来,让他为这次的围猎写诗作赋。可他没料到,方晟竟然还敢来纠缠南云。 这边还有徐知音不依不饶的,萧元景冷笑了声,问道:她怎么了? 徐知音从没见过他这个模样,心下慌乱,口不择言道:你将她留在身边,难道不是因为她的相貌与我有几分相仿? 萧元景打量着徐知音,像是初次见着她似的,片刻忽而笑道:若非要论相貌,你怎么能同她相提并论? 这话虽难听了些,但却是没什么大错的。 当初梁氏找到南云之时,也曾同提过,单只论相貌,南云是要更胜丹宁县主几分的。 许是真不耐烦了,萧元景这话直白得惊人,徐知音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白一阵红一阵的,随即难堪得掩了脸跑开了。 萧元景并没理会,他压根不在乎徐知音怎么想,难过不难过就更与他无关了。 更何况,眼下还有件旁的事情要料理。 萧元景转过身,向着南云的方向走去,及至走近了些,恰听到方晟说:伯母的意思,还是不愿让你留在宁王府的。 第031章 南云并没料到会在此地再见着方晟。 此次能来这西山行宫的, 大都是皇亲国戚, 寻常朝臣断然是没这个门路跟过来的。方晟虽说在先前的春闱之中摘了探花的名头, 可随后便应当是入翰林院熬资历,又怎么会在此处? 先前在宁王府见着他那一面后, 南云对他已经算得上是彻底心灰意冷, 半点念想都不曾留存的了。如今再见, 心中也并没什么波澜,只是下意识地向萧元景那里看了眼她并不想让萧元景看见,不妥。 从她这里,只能见着萧元景的背影, 以及楚楚可怜的徐知音。 萧元景与徐知音的事情, 她也只是从旁人口中听到过, 并不知其中曲折,也不好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