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恋综不是竞技比赛Ⅱ
客厅内很安静,摄像机还架在原地,工作人员却不知去向。室内静悄悄一片,只有梁瑄宜搓洗指尖的水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小屋之中。 她还没来得及清理完作案痕迹,在察觉到有人靠近之前,人已经被一股陌生的力道拽入怀中。 方向被cao控,只能任凭来人牵引着她向前。 事出反常,梁瑄宜甚至来不及惊呼,更来不及带上被搁置在一边的直播器。 弹幕闪过一堆问号。 两人进入厨房边的杂物间,逼仄的空间内,纸箱和各种装修废材被随意丢置,只留给他们一块瓷砖大小的位置站立。 陆斯让后背紧贴着门,低头视线落在梁瑄宜微微内收的肩膀上,没有丝毫反抗情绪,她在处于弱势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听话。 不只是他。 她对任何人都是这样。 拥抱的亲昵举动,跟从着被职业训练出的肌rou记忆,一步步精准、格式化的行为设定,将掌心覆上她的腰肢,再施加些力道,将她压入怀中,带离镜头下的公共区域。 情况到这里还没有出现偏差。 直到门被合上,怀中的人仰起头问他:“陆斯让,你心情不好吗?” 梁瑄宜有些好笑地盯着他看,因为紧张而挺直的脊骨形成了一条笔直的线,长过额头的碎分刘海盖住他一双漆黑的深瞳。 “说话啊。”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陆斯让冷笑一声,干涩的唇瓣开合,略低下头,挨近她的呼吸。 “好吧,我确实不关心。”梁瑄宜没在意他走低的音调,想了几秒才继续开口,“你是白牌还是红牌?” 陆斯让的脸色更差了。 梁瑄宜叹了声。 一只手扣过他的脖颈,强迫他低下头。她踮起脚,额骨紧贴在一起,在唇瓣相擦而过时,被他的胡须扎得发痒。 陆斯让几乎是愣在原地,她的吻,更像是一种驯服手段,在将他的情绪逼至穷途末路之后,再施舍般落下来。 呼吸停滞几秒,他掌心掐在她后颈,再次拉进的距离,呼吸只差毫厘。 梁瑄宜却轻笑出声,偏过头避开了。 “不准亲了,会被发现的。” 她退出了这个怀抱,声线拉高了点,“现在能说了吗,什么颜色?” “红色。” “真的?给我看看。” “你现在看得见吗?” 夜间红牌不能行动,看了也是白看。 梁瑄宜咬了咬下唇,瞬间失了将对话进行下去的兴趣:“找我到底干嘛啊。” 堵在心口的那股躁郁感并没有得到缓解,从她若即若离的冷落态度开始,层迭积压在一起。 既然不耐烦,又为什么要吻他。 为什么要把他拖进那个荒唐的夜晚,却又在那之后对一切都避之不谈。 陆斯让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却像是无处可依般,自始至终地黏在她身上,他想起崔游口中强调暧昧的昨晚。 头脑没办法停止揣测,在心下沉至谷底之前,他只想听梁瑄宜亲口告诉他。 “昨晚……” 梁瑄宜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她食指竖在陆斯让唇上,视线错过他,盯着门后的位置。 等了一会,她突然切换了语气,开始自顾自对着空气演起戏来。 “我知道了……不可以换牌,我又没有明抢的意思!……我就在这里待到开灯可以了吧……嗯,挂了!……” 脚步声左右徘徊,最终在她止声后停在门外,孟璃轻柔的嗓音隔着门传进来,很礼貌地询问。 “梁瑄宜…你在里面吗?” “啊,我在呢。”她应声。 孟璃问她:“你是红牌吗?” 梁瑄宜声线平稳:“不是啊,我是白的。” “我听见你刚刚说的话了,我被标记了,导演组让我先找红牌玩家进行大冒险……” 孟璃顿了顿,“我可以进来吗?” “不行。”梁瑄宜声线里噙着笑,此刻正仰头紧盯着陆斯让半知半解的表情,显然,孟璃不是他的手笔。 明明是白牌,装什么红色。 “我被导演关在这里反省,里面太小,你进来可能有点尴尬。” 孟璃轻轻应了声好。 梁瑄宜昨天就观察到了,杂物间和厨房之间只隔了薄薄的一道墙,隔音极差,听不见耳语,但稍微拉高点音量就能收音。 她在镜头前消失太久,而陆斯让的直播器则是从开始就没有打开过,难免不让人多想。 她把导演都搬出来了,虽然这个借口拙劣,但没关系,够用就行—— 至于大冒险? 梁瑄宜在陆斯让腰上掐了一把,“你说呢?我要让她做些什么好?” 陆斯让眼神微动:“别太过分。” 梁瑄宜切一声:“心疼啦。” 孟璃轻轻敲了敲门,依旧好脾气地发问:“瑄宜,你想好了吗?” 弹幕也开始不耐烦了。 「想个大冒险都要这么久,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吧。」 「她干嘛了就被导演关禁闭了??」 「刚从梁瑄宜直播间出来,同志们等录播吧,估计是尺度太大被警告了……」 梁瑄宜又想了会,也学着孟璃的样子敲敲门示意她:“孟璃姐,你手机带了吗?” “嗯带了。” “那你去光彩陆璃超话,热门里面找一篇同人文读给我听吧。” 她笑容里是毫不掩饰的揶揄,漆黑的瞳仁藏在黑暗里,让人很难看清,这对眼下究竟藏住几分真心假意。 梁瑄宜慢悠悠地补充上后半句。 “我可是你们俩的cp粉呢。” 孟璃童星出道,在娱乐圈里混的时间是嘉宾里最长的,此时自然没法靠扮傻躲过去。 光彩陆璃。 这四个字,光凭字面拆析就足够露骨。 于是孟璃只是又确认了一遍。 “是我和斯让的?” “是啊。” 弹幕沸腾了。 「卧槽这个绝,贴脸开大啊!」 「我们光彩陆璃出息了!!」 「好羞耻但是好期待……」 “好……”门外孟璃安静片刻,为了节目效果,还是决定选择妥协,“你等我找一下。” “这样算过分吗?” 梁瑄宜贴近陆斯让耳语。 “哥哥。” 陆斯让垂下眼睛,弯起指节按在梁瑄宜脸颊上,托起她的下颌面向他。 四目相对的时候更容易看清——她语气中微妙的、同他落至一般境地的心思。 他们并不把这种心照不宣的情绪理解为吃醋。 于是陆斯让只是模仿着她的口吻,将对他的问句重复一遍,回馈给,他亲爱的meimei。 “梁瑄宜,你心情也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