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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缃缃,你骂我之前我先道歉——我没经你同意就去了那家书店。”周希雯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雷缃心里一颤:“那你见到他了?” “见到了。”周希雯说,“他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你没说你是谁吧?”雷缃猜想,周希雯定是从那晚送他到书店附近的司机那里问到了店址,虽然当晚车子停的地方离书店门口还有一小段距离,但当时她是说了店名的,这附近也只有这一家兼做古籍修复、书画装裱的旧书店,找到它并不难。她顾不上责怪好友多事,只希望周希雯的造访没给辰濡带来更深的困扰。 “当然没有。”周希雯说,“我都没敢和他搭话,在店里转了一圈就走了。” 雷缃松了一口气——还好,起码辰濡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能走路?”周希雯小心翼翼地问 雷缃道:“能走。” 周希雯愁容满面:“我去的时候,他坐在一张凳子上,用一条腿划拉着给书架擦灰,他的腿好像很细,站不起来的样子。” “用拐杖可以。”雷缃淡淡地纠正她的判断。 “这不是重点。”周希雯挠头,“缃缃,情况已经很离谱了,你还没意识到吗?” “意识到了,”雷缃呷了一口咖啡,“你知不知道,我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吻了他、就说自己喜欢他,那个时候觉得纯粹是为了和彭奕泽赌气,现在想想,说不定一开始,我就被辰濡吸引了。我有时会想,我请他去看芭蕾真的只是为了气彭奕泽吗?难得不是我也有一点真的想和他约会的意思?至今我也没弄清楚自己真实的想法。可是甩开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就讲眼前——眼前我一定是喜欢他的,没想过可以和他有什么结果,但是我不能否认:我心里有朵花是为他开的,就算有一天要连根拔掉、或者自然枯萎,这朵花开过就是开过,哪怕全世界都无人看到,我自己知道” 第23章 . 上瘾 “我怎么会这么不要脸?我把他当 周希雯过了良久才说话:“我不懂你喜欢那人什么, 不过,我想我能做的,就是为你保守秘密。” “足够了, 谢谢。”雷缃真诚地道。 从咖啡吧出来,雷缃开车去了书店。在那晚彼此交付之后,她和辰濡还没有碰过面。 她提前给辰濡发了个消息。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 书店按说平时早已打烊,今晚一楼却还亮着灯, 大门上虽然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但没有上锁, 雷缃一推就推开了。 辰濡迎了上来, 有点羞涩地叫了一声“缃缃”, 看上去像是要伸手拥抱她,又终究忍住了的样子。 雷缃的双臂穿过他的拐杖, 主动环住了他的后腰,脸颊贴紧他, 说:“想你了。” 辰濡若有似无地弯了弯嘴角:“我也是。” “那我以后常常来。”她说。 “不要,这里环境太差了。而且”辰濡顿了顿, “我也很差劲。” 雷缃没有违心否认。她知道他的意思。环境差是事实, 辰濡个人条件差也是事实。虽然她一点也不想用用“差劲”来形容眼前这个男孩,可在世俗眼里, 他就是最最底层的男性,没有钱甚至没有健全的身体。 “那你可以去我的公寓。”她说, “反正我现在多半时间都住在家里,那里的房子是空着的,而且,我爸妈正要给我买一套大一点的平层, 公寓以后不是你住也是预备出租的。” “缃缃,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我不会去的。”辰濡道。 “好吧,那只有我迁就你了。“雷缃假装无奈,又很快笑着道,“其实这里也不错,你可以陪我躺着看星星。” 两个人似乎同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都脸红了。 “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辰濡忽然说。 “你不是早送给我了吗?”她故意逗他,佯装一副对那天的事格外洒脱的样子。 “那个、不算”他轻咳一声,转身往楼上走。雷缃跟在他的后面,不自知地偷笑了好几次。 上楼后,他从枕边拿起一个小木匣递给她:“自己做的,可能有点老气,取个吉祥意思,你别嫌弃” 雷缃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朵三色绒花,三个花头分别是“佛手”、“寿桃”和“石榴”。 “这个我还正巧知道,是绒花,听说还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呢!” “嗯。”辰濡坐到床沿上,道,“这款叫福寿三多,做生日贺礼,还算贴切。” “原来是胸针啊?”雷缃挨着他坐下,满脸欢喜地别在自己的连衣裙领子上。 辰濡道:“其实我也知道年轻的女孩子未必喜欢这些老气的东西,和你这洋气的裙子也不大配,只是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雷缃打断他:“如果不配,那是我裙子的问题,这礼物本身可没毛病!大不了我下次换了旗袍或汉服来配它!”雷缃说着说着,发现他眼下的黑眼圈极重,立刻心疼起来,“我虽然没做过绒花,但也知道这东西可费工夫,你白天就算一边看店一边抽空做,两天不到的时间里恐怕也得赶工才能做出这一朵来!熬夜了?” “没事。”他淡淡地说。 “店里没现成的卖吗?要是有的话,直接拿一朵给我就行了。” “平时做得少,现货只有四五支,都是简单的枫叶、梅花之类的,卖的一般,我也就不做了。而且这东西制作太费时费工,我一个人又要补书又要看店,还要做一些其它的工艺品,时间不够用。就算有现成的,我也不会拿来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