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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有点失落似的,人家多好一小姑娘,你总不能盼着人生病。” “我没有。” 晨风清凉,他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去:“我什么也没盼。” “那便喝酒去啊。”言笑拍了拍他的肩,“我听内院的风声,平王的案子算是快了了,内院各处也即将解禁,这难道不值得喝两杯?” 他们这群人,挂着闲职,拿着俸禄,每日最大的消遣事就是喝酒,纪伯宰酒量好,人缘也好,各种酒席自然都少不了他。 然而,眼下他却说:“不了,没什么兴致。” 言笑愕然地张大了嘴。 纪伯宰知道他会意外,他自己也很意外,对酒席都不感兴趣,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可是,眼下比起酒席,他更想知道明意既然没有生病,那是为什么这般抵触他? 想来想去都觉得司徒岭的嫌疑最大。 明意这人见钱眼开,司徒岭一出手又给了她那么贵重的情蛊,这人心里指不定怎么感激人家。虽然有他珠玉在前,她也没道理看上个黄毛小子,但也不妨碍她觉得人家好。 不是他抱有偏见,但司徒岭小小年纪就坐上司巡之位,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那是见识短浅,太容易被人骗了。 心不在焉地把言笑送出府,纪伯宰站在侧门思索片刻,召来了不休。 于是,明意醒来之后,就看见铜镜里的自己已经满头珠翠,妆容齐整了。 “这……”她有点茫然,“这是要做什么?” “恭喜姑娘复宠,大人方才吩咐,说今日要带姑娘去长荣街逛逛。” 明意本还不清醒,一听长荣街三个字,瞬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快,别让大人久等了!” 整个慕星城最为奢靡的就是长荣街,那满街的衣裳首饰都是百年老店,价格高昂,样式贵气,家里没些金山银山还真不敢去。难得纪伯宰这么大方,明意也想去给自己攒点家底。 出门上车,她看见纪伯宰的时候都觉得他今日格外顺眼:“给大人请安。” 纪伯宰神色淡淡:“既是中了情蛊,我总该有些表示。” 想起这茬,明意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笑着靠在他身边坐下:“多谢大人。” 她靠得近,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料熨烫过来,带着些美人香气。 这瞧着又不是抵触他的模样。 纪伯宰有些纳闷,试着侧身低头,这人却又拿团扇挡了脸,只露一双秋水瞳眸看着他:“大人?” 纪伯宰明白了,这人就是嫌他在花满楼待了太久,所以不愿与他亲热。 他又气又笑:“我都同你说了我没碰青璃。” “啊?”明意怔了怔。 “没碰她,这段时日都是不休带着她去买些衣裳首饰,晚上熄了灯也是不休过去与她同眠,我单住一间客房处理公事。” 明意听得假笑:“大人真是勤勉。” 在花满楼那地方处理公事,真是坟场里出老千——骗鬼呢? “青璃不如你貌美,也没你有趣,我放着鱼rou不吃,吃什么青菜?” 这话倒是挺有说服力的。明意动摇了一下。 “再者,我骗你做什么?”他皱眉,“真要有什么也是寻常事,我犯得着跟你特意交代?” “那大人现在为何同奴交代?”她歪了歪脑袋。 “因为你蠢。”他咬着后槽牙看向兽车外头,“不说清楚怕你难受。” 她倒是不难受,谁难受谁清楚。 不过,明意还是觉得舒坦了些。很好,干净,她还能用。 于是这人再靠过来的时候,她就没躲了。 纪伯宰其实很清楚,明意这种思想是越界的,她身为女子,本就是弱势,没有资格要求男儿为她守身,那太离谱了。但教训的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道理谁不懂,可女子当真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是霸道又自私的,他纠正这个干什么。 摇摇头,他惩罚似的咬了她下唇一口。 明意吃痛,软软地瞪他一眼,纪伯宰瞧着,心里却是一轻,昨日的郁闷烟消云散,他开怀一笑,将人拥过来亲热。 兽车一路大张旗鼓地到了长荣街,明意本是想着能买几支钗环就赚大发了,谁料纪伯宰居然道:“看上什么自己拿。” 明意的眼眸如同夜晚的大北星,刷地亮得不像话。 “大人不怕奴拿得太多了?”她咽了口唾沫。 纪伯宰懒洋洋地哼了一声:“也叫我看看你的本事。” 有他这话,明意就不客气了。 虽然拿金子是最划算的,但那太不识趣,也太没意思,她想了想,还是挨个铺子逛,从衣裳首饰到妆台妆匣,每家店铺买两三样。 这动静大了些,没一会儿就吸引了街上其他贵人的目光。 “那不是纪伯宰么?”赵司判拉住身边的司徒岭,“先前不是说那舞姬失宠了?” 司徒岭看了一眼,耸肩:“兴许明jiejie用了什么好手段。” “可如此一来,平王的案子就还有可查之处。”赵司判皱眉,“一次巧合是巧合,多次巧合就必定是图谋。” 司徒岭摇头:“大人今日已经同大司禀明了案情,没有必要再节外生枝。” 也是,他都这把年纪了,能保住清誉告老还乡才是最要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