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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着下巴想了想,明意觉得,可能是她人没找对,等到了飞花城,再找一个来试试。 一个没留神,这想法竟是说出了口。 羞云瞪大了眼看着她,又连忙看了看四周,生怕被别人听见:“你,你是纪伯宰的人,虽是分开了,但我们青云界女子讲究从一而终,就算被休弃也是不能二嫁的,更何况你这……” “我不知道青云界女子的规矩。”见她听见了,明意索性直言,“所以也不打算守。” 反正就这么点活头,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羞云被她这理所应当的模样给惊住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青云界给女子立的规矩当真是又多又苛刻,女子不能学斗术、不能有元力、不能经商、不能入仕、不能二嫁、不能不侍奉公婆、不能不孕……她们从小在这些规矩的压迫下长大,其实已经习惯了。 但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坦荡地不守规矩。 更要命的是,她觉得明意这样挺好的。 真是太离经叛道了,不妥,不妥。 摇摇头,羞云努力把自己的想法拉回来,吞吞吐吐地道:“我去准备午膳。” 说完,跑得比兔子还快。 明意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笑着笑着就犯了愁——等会午膳还得跟纪伯宰一起吃? 从前是觉得他秀色可餐,但这么久了,她都看腻了,加上之前的不愉快,不是那么想看见他。 然而,人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没到午膳的时候,秦尚武就将她召去了沙场。 “六城大会神器堂一环,因着没有铸器师,一直未曾教习过。”秦尚武慈爱地看着她,“今日正好人齐,你便替一替那空位,帮他们训练一场。” 一望无际的沙场,看着就让人脑海里还泛起很多以前战斗的回忆,怪难受的。明意不是很乐意,转了转眼眸努力想着推辞的措辞。 结果秦尚武就道:“陪练一场十万贝币,等会儿就会有人送去铸器院。” ……什么回忆不回忆的,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 明意捋起袖口就站到了纪伯宰左后方的空位上:“说贝币您就见外了,这多不好意思——让他们傍晚的时候送回去,那时候羞云才得空。” 秦尚武眼含笑意,朝四周摆手。 沙场上落下紫色的冥域,冥域内用元力拟出逐月城的天气和风。 下一届六城大会是在逐月城举办,逐月城雾气重,一丈以外人畜不分,旅人多迷途,是以他们总用月亮来辨别方向。 神器堂这一环在这样的环境里比试,考的就不止是神器的威力,还有自身对环境的敏感和对敌人方向的判断,遇见突发事件,还要考验人野外存活的本事。 秦尚武这是不教则已,一教就弄了个最艰难的环境,雾一卷上来他们眼前就跟被蒙了白布似的,只能听见身边队友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这什么破地方。”罗骄阳站在明意的右边,不满地嘟囔,“什么都看不见还怎么打……” 话刚落音,一道精准的元力裹着毒针瞬间射到他喉咙前。 “小心!”明意反应极快,拉着他堪堪躲过去,而后习惯地皱眉低声斥他,“谁让你说话的,这地方靠的就是听声辩位,谁出声谁就是活靶子。” 罗骄阳懵了一瞬,下意识地想道歉,可反应过来,他惊愕地看了明意一眼。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明意回神,自知失态,连忙用星河落日戳了戳纪伯宰的背,示意他先转移。 纪伯宰什么也没说,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温热的手心,烫得她一个激灵,刚想甩开,就听得他轻声道:“互相拉着,别落了人。” 哦,原来是为了大局。 明意忍了,伸手想去拉后头的樊耀和楚河,结果摸了半天才发现他们几个已经互相拉好,挂在了纪伯宰的左手上。 位置暴露,攻击接踵而至,几人也顾不得别的,飞快往月亮的方向跑,去找寻提前埋好的神器。 比试时埋着的神器不会只有自家铸器师铸的,每个城池都会埋上许多。找到什么、会不会使用,都要看运气。 所以,将樊耀从沙子里挖出一把铁揪的时候,明意一点也不意外。 她掏出星河落日,放在地上。 纪伯宰等人还想继续往前找,看见她的动作,连忙围了过来替她遮挡住这东西的光。 星河落日原本是个攻击用的神器,但不知为何,眼下在沙土上放着,竟是升起了一轮拇指大的朝阳,朝阳摇摇晃晃,与满盘星河并不相融,片刻之后就偏向了一个方向。而其余的星辰,三三两两或多或少地,都聚定在某个方向上。 明意给他们打手势:朝阳所在的方向有好用的神器,星辰聚拢多的地方次之。 还有这作用? 纪伯宰终于正视起铸器师这个行当。 术业有专攻,说得不假,若是光靠运气,他们还真不好过这关。 收拢星河落日,明意带着他们往前跑。 说实话,被个女人带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楚河和樊耀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但是,明意找的方向真是太准了,一跑过去就挖出了“雷霆万钧”。 樊耀一抹脸,朝明意拱了拱手。 明意不甚在意,看了一眼星河落日就带他们去下一个上等神器所在的位置。但这一次挖出来的是他们没用过的、朝阳城特有的“火树银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