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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休干笑:“您与明姑娘,总是旗鼓相当的。” 虽是没对明姑娘说过这种话,但对别人也没少说,以前慕星城的贵门之女们都爱极了他的皮相,也恨极了他这张嘴,不是没缘由的。 深吸一口气,纪伯宰苦笑:“罢了,就当是还债。” 只要她还肯给他个机会让他补给她一场婚事,那什么都好说。 他以前真的很不喜欢成婚,仿佛一个活生生的人从此被绑在一根石柱上,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连花楼喝杯酒都要回去面对一哭二闹三上吊,想想都窒息。 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成亲真是个妙事,能让人一直留在他身边,能睁眼就看见她,睡前也看见她,能与她一日三餐,一年四季。 他有些腻了外头的酒水,也觉得日复一日的奢靡生活太过难熬。他现在就想和她在一起,吃家里的饭菜,为一些小事一起发愁,再为得了什么宝贝而一起开心。 那种得了好东西,一转头却发现无人可以分享的感觉真的比什么都可怕。 “你确定明意愿意与你成婚?”言笑一边磨着药材一边挑眉问他。 纪伯宰拂了拂衣袖:“自然是确定的,那几匹缂丝缎子也就是我给她一个台阶下,谁料她就立马同意了,嗐,你也知道我俩磋磨了这么久了,也该成婚了。” 言笑嗤笑:“可我记得你曾指天发誓,说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你才是树,你全家都是树。”他眯眼,又撑着下巴笑,“明意是永远不落的朝阳。” 言笑:“……” 真是谢谢他一大早就过来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和伦公主你处理好了?”言笑又问。 提起这茬,纪伯宰神色淡淡:“朝阳城前司上在上个月就薨了,贤王想继位,我让人拦着了,他现在很着急,只能什么都听我的,不但将和伦接了回去,还将婚事一并作废,让和伦另嫁了。” “嗯?”言笑觉得很意外,“他怎么会肯的?有个和伦与你联姻,这可是天大的筹码。” “这筹码他用不上。”纪伯宰哼笑,“平王之子尚且在世,他若执意违背我,我大可扶那幼子继位,到时候他什么也得不到。” 他恨平王,是不可能让平王的孩子继位的,那只能是他牵制贤王的筹码。 言笑觉得纪伯宰真是个神人,一边能为明意的事殚精竭虑,一边还能控制好各处的局面,仿佛有八个脑袋一般,什么都想得妥当,让人想说他耽于情爱都不成。 “你也不必太在意和伦的事,她原本也有心上人,当初执意嫁给你,也不过是权势迷眼。”他道,“你将她冷落在宫里那么久,她自己就想通了,先前还问医女有没有假死药,她想离开那吃人的地方。” 纪伯宰眯眼:“我什么时候在意她了?” “那你做什么每次提到人家就这副模样?”言笑挑眉,“不是怕她再寻着机会发难?” “不是。”他冷声道,“我只是一看见她就想起那场不愉快的大婚。” 婚事本就繁琐,若娶的不是心上人,整个仪典就会像一场折磨,虽然也有令人动容的地方,但一想到那边的人不是明意,他就觉得没甚意思。 好在,他还有弥补的机会。 “你到时候记得来。”他把帖子给了言笑,“我给你留上席。” 看了看帖子上的日子,言笑“唔”了一声,他倒是会选,选在出征前两日,这样拜完堂两个人就一起上战场,都不用回她后院去看那一群男人了。 嘴上说着不在意明意三宫六院,毕竟是他有错在先,但他瞧着纪伯宰这小肚鸡肠的,不知道背地里砸烂了多少醋坛子,难为他,竟都忍下来了。 第202章 大婚 戏谑归戏谑,言笑还是开始在宫里帮着准备纪伯宰的大婚。 他当真是舍得花银钱,大红的喜字都让人拿金箔贴了,从宫道上一路贴到正宫里,宫人们抱着红绸彩缎进进出出,上等的泥瓦匠人紧赶慢赶地将正宫繁星,画师也捏着笔,将栋梁门楣上的花纹都重新勾过。 堂前堆放着纪伯宰准备的礼物,那厮嘴上说着不兴民间聘事,给明意的东西还是足足准备了六十六抬。别家这么多东西多少都有些虚抬,言笑掀着红绸看过去,一度怀疑他把私库全搬出来了。 光金器都有五十件,件件都不轻。 神色复杂地清点完这些东西,他去了朝阳内院一趟。 内院这边也准备得热火朝天,绣娘们紧赶慢赶地将龙凤缂丝缎做成了婚服,明意刚好试穿上。 铜镜里的人乌发如漆,眉目如兰,腰身不盈一握。 言笑进门请了安,看了她的婚服一眼,略略扬眉:“忙中多出乱,这怎么选做了龙形图案?” 龙凤呈祥,男为龙,女为凤才对。 明意笑着坐下,给他看了茶:“我堂堂城主,不配龙纹?” “配倒是配,就是到时候和伯宰走在一起,怕不像去拜堂,而像是去拜把子的。”他笑。 明意莞尔,移开视线没有看他,只道:“后日出征,大人也去么?” “自然。”言笑点头,又道,“出征之事瞒得紧,不得已要拿城主的大婚来做掩饰,不知你心里可否有膈应?陛下说了,若你有丝毫不悦,都可以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