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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单词的发音还没结束,就听见尤老师啪啪啪地拍手。 “看看,你们看看,人家天天上课睡觉,口语发音是这个样子的。真的,你们这些人没那个脑子,就不要学别人上课不听课,玩手机、打游戏。来,闻景,你再把这段翻译一下。” 闻景正要坐下去,又被点了起来,对着课本脱口而出:“在过去的三十年里……” 尤老师教鞭一指:“张山,闻景看手机没。” “啊?”张山茫然地往左边瞥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拼命摇头,“没看。” 哪来的时间看手机?光速查答案也没这么快的。 “这就对了。你们这个班,好不容易有人做个作业啊,都用那什么小猴搜题,写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写了又有什么用?闻景什么都不看,比你们翻译速度快,还好得多。让你们写个作文,什么语法都乱用,句式乱七八糟根本都不说人话的哎……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尤老师又开始叭叭叭个没完,他不太讲究什么保护嗓子的发音方式,上课时间久了以后,说话的声音真的是听着闹心。 教室里其他人呢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把手里的小动作都停了,生怕被发现,让这种折磨延续更长时间——U2是个很敬业的老师,当天的课程上不完就不下课,除非下一节课的老师站在门口,他才会考虑走人。 早点骂完早点完事啊!不然连厕所都没得上。 闻景获得坐下的权利,呼出一口气。 谢了。他对傅星闲点头。 傅星闲左手托着脸,蹙眉看了他一眼,右手翻开自己厚厚的本子。 隔一会儿递过来张粉色便签:“我低估了你的英语水平,期末总分上550没问题吧?” 闻景:…… 专属学习计划根据实际情况不断更新,他是不是应该说Good job! 这节课没再闹其他幺蛾子,尤老师只拖堂了5分钟就下课了,仁慈地给大家留了点放水的时间。 傅星闲出去了。 闻景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捏着鼻子开始翻书包,掏出药瓶。 医生说了,实在忍不了可以吃两片缓解一下难受。 闻景倒出来两个药片,扔进嘴里。 轰的一下,又酸又苦的怪味弥漫口腔,他差点没吐出来,赶快拧开杯子,混着水吞药。 药片有点大,卡在嗓子眼儿里死活不下去,他干掉一整杯水才成功,打个水嗝还是那股怪味。 闻景吃药闹了个脸红脖子粗,靠在椅子背上怀疑人生。 这药到底是给他治病的还是让他犯病的? 吃完了还是犯恶心,难受。 他捂着脖子干呕了好几下。 旁边有人坐下来,在他桌面上放了一瓶纯净水。 “刚买的,喝吧。” 闻景坐着没动,看着傅星闲。 “不喝吗?”Alpha挑挑眉,把水放在闻景的桌子上,“看你不太舒服。” 他不再看他,拿起另外一瓶水,拧开,仰着头往嘴里倒。 傅星闲的脖子修长,胸锁乳突肌很明显,落下清晰的阴影,喉结上下滚动。 只是喝个水而已,怎么看着还挺帅的。 闻景的目光划过他的胳膊,校服白衬衣挡不住强健的肱二头肌。 他想起了早上的那个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 他细胳膊细腿,衬衣袖子当然是空荡荡。领子敞开了2颗扣子却也并不性感,只能看到胸前浅浅的肋骨走向。 又抬起头,想看看对方的胸肌是否也能把衬衣撑起来,却不小心对上了对方的眼神。 傅星闲手里把水瓶塞进抽屉,眼睛盯着他闲闲地问:“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闻景低头。 “今天难受得厉害?医生说什么了?” 其实已经不难受了,只要他在身边,不舒服的感觉就会好很多,嘴里的药味也没那么恶心了。 但这种不难受让他更难受。 他吸了一口气,右手抠了抠左手拇指指甲,颇有些不自在:“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 “不是,”傅星闲打开他的棕色本子,“其他人不在我的计划里。” 闻景没听明白。 嘴里的药味还在蔓延。 他盯着桌面上的纯净水看了两秒,伸手拧开盖子,吨吨吨灌了一小半,深吸一口气。 “我不太喜欢依靠别人。”第一句话说出口,好像就没那么纠结了,“你这么照顾我让我有点别扭,觉得自己很废。” 傅星闲转过头很认真地打量他的表情,看着看着,脸上就带了点笑意。 他歪脑袋:“你挺可爱的。” 闻景拧眉:“什么意思?” 傅星闲突然伸手。 “你做什么?”闻景懵逼地闪身,却没能躲过,感觉头发被揉了揉。 “不知道。” 傅星闲表情莫名,平静的眼神下面似乎暗藏着什么波澜。他的手指划过发顶,迂回地穿过发丝,指肚的温度传导到头皮。 闻景身上的汗毛猛地竖起来,想起医生叮嘱的:“Alpha占有欲极强。特别如果信息素契合度高,他可能会很难抵抗你的吸引力,甚至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闻景毛骨悚然,正犹豫要不要逃跑,就感觉头上一空。 傅星闲拉远距离,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浑身上下散发高冷疏离的气息,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