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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运气、或者说那公交车上的人运气实在很糟糕,当天,本市一辆公车在行驶过程中被引爆,车上十二名乘客全部死亡。 七个人被放回了家,但原主的噩梦就此开始了。 她的信息被人rou出来放在了网上,她的电话被人打爆了。 辱骂和诅咒像海洋里的浪花一样,兜头兜脸的拍在了她的身上。 她是一名白领,这件事发生后,她的公司就辞退了她。 而她浑浑噩噩回到家,才发现家里被陌生人闯入,而她被人揪着头发怒骂是刽子手。 她报了警但是无济于事。面对群众的愤怒,警局也不敢撩其锋芒,只能和稀泥。 她成了这个社会的众矢之的。 原主想求助,她请求当初一起被关的六个人帮她说说话,想请求那个算被她救了的女人为她求求情,可是这些人都拒绝了她。 因为她是害死十二个人的凶手。 原主承受不了,自责、委屈、恐惧与茫然湮灭了她,她很快就自杀了。 哲学家得到了他想要的素材和结论,社会觉得惩罚了凶手,得到了公正,于是一切恢复了平静。 林姝戈睁开了眼睛。 她心中想骂一句神经病,忍了忍没出声,低下头去研究了一下原主的身体。 瘦弱,长期亚健康状态,还有伏案工作带来的腰肩等劳损并不很适合逃跑。 于是林姝戈微微叹口气,转而研究起这个房间来。 现在的季节是夏,所以没有电扇空调的房间十分闷热。 而这个房间看起来大概就是破旧的居民楼,窗户被封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家具,他们的头顶除了灯光以外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广播一样的喇叭,之前的声音就是由这里传出来。 另外一件,就是四个并列在一起的,朝向不同方的,正亮着红灯的摄像头。 地面上有一个桌子,上面放着一红一绿两个按钮。 除此之外,就是七个倒霉鬼和他们的随身物品。 在林姝戈查看房间的过程中,剩下六人已经小声交谈过一次,确认了大家的处境。 他们被绑架了,而且绑架者可能是个变态。 最开始和林姝戈说话的那个女孩此时已经被吓得哭了出来,两个男孩都红着脸在安慰她。 其余人也被害怕、焦虑等等情绪所支配,一时手足无措。 那个中年男人比较稳得住,他发现林姝戈在查看房间,忙问,“美女,发现什么了?” 林姝戈说道,“看不到外面。”又指了一下头顶:“有监控。” “那变态在监视我们呢!曹你、玛的,有本事别藏在后面,出来单挑啊!”社会青年顿时跳了起来,被极端的情绪激得暴躁起来。 “别冲动,之前那变态不是说这是一个什么难的实验直播?所以这可能不是监视,而是直播。” “道德两难。”一个戴眼镜的男孩就补充道。 社会青年很困惑,“这是什么玩意儿?” “额,这是形容一种情景。”男孩挠挠头,“以前网上有一副漫画,就是一列无法停止的列车行驶过来,A轨道里被绑了一个人,B轨道里被绑了十个人,你必须选择让列车经过其中一条轨道。这就是典型的道德两难情景。” “那我肯定选一个人的那个啊。”社会青年就说到。 这时候那女孩儿也不哭了,擦了擦眼泪:“可是生命的价值不是用数量来衡量的,一个人的生命就一定比十个人轻吗?如果那十个人是罪犯,而那一个人是个医生或者老师总之就是对社会有贡献的人呢?” 社会青年张了张嘴,他不是个会辩论的人,此时‘嗨’了一声,悻悻道:“文化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才出些古怪的题目来折腾人。”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断了,七人一阵沉默,良久,那中年男人提议。 “我们先互相介绍一下吧。” 他咬咬牙,“要是有个万一,逃出去的人也好帮忙找到家属。” “我先来,我叫胡良,在钟市大卖场卖家具。” 剩下的人一一自我介绍身份,那漂亮的女孩叫卫敏,是个大学生;中年妇女是家庭主妇,可以称呼为赵姐;两个男大学生,一个姓钟一个姓康;社会青年姓张,因为瘦,诨号张竹竿。 几人的基本信息就是这些,继续交流也交流不出什么来,他们分开查看了一下房间,并没有什么收获。 接着几个男性尝试着去掰开窗口或者撞开房门,但是抓大家来的人显然考虑过这一点,房间焊得十分结实。 最后大家都累了,坐在地面上面面相觑。 他们的随身物品没有被收走,只有手机等通讯设备不见了,这时候大家就把东西都拿了出来,准备群策群力,看看怎么利用。 可事实上除了食物和水,这些物品里并没有在此场景下更有价值的东西。 于是七个人分了食物,草草吃了一点就靠在墙上休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忽视了桌子上的按钮。 这是第一个晚上。 钟市警局。 大家看着桌子上的包裹和纸条都有点呆,办案这么多年,这些警员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稀奇事。 包裹里是一个录像带,而纸条上是嫌疑人的要求,他要求警方将录像公布在直播视讯网站上,否则就会制造更多的恐怖、事件。 --